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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玉汝的引荐下,解无忧和葛原穿上了特制的衣服,进入了太医署,简单地交换了彼此的近况。
当得知失踪已久的司砚,竟然是陷入了天水堂的手里,若不是解无忧误打误撞,只怕就被那些人折磨致死之后,温玉汝彻底坐不住了。
“司砚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自责地闭了闭眼。
如果不是那时候的她,满脑子都是报复温府,让司砚注意着温怀济的事情,他也不会尾随温翩,最后变成这样。
她低下头来,表情十分不忍。
解无忧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何况,有为师在,他的小命还能有问题?你是信不过他,还是信不过为师?”
温玉汝:“……”
看到她师父还是这么活泼又臭屁,她就放心了。
解无忧只好把司砚现在的具体状况和温玉汝一一说清楚,这才让她放下心来。
“师父,正好您来了,我们也有帮手了。”
温玉汝把太医署现在的进展和阻碍简单说了。
解无忧:“为师是给你打下手,可不是来帮太医署的忙。”
晦气。
“是,是。”温玉汝连忙顺毛哄,“只是您这不肖徒儿现在就在太医署。而且这疫病实在棘手,就只能委屈师父,暂时屈尊在这里,指点徒儿了。”
解无忧也就是嘴硬,大难当前,心里当然不会真得那么斤斤计较,否则也不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太医署忙成一团的医官们,很快听说了这位不速之客,面面相觑之间,心思各异。
这个江湖神医的名声,实在是太过响亮了。就连王子皇孙,都曾经把他们太医署扔在一边,满大梁找他。他们很难装作不知道。
但是身为正统的体面骄傲又放在那里,让他们自然很难对这个解无忧生出什么正面的情绪来。
尤其是现在,众人为了解决这个疫病,日夜操劳,天天睡在太医署里,自己的性命都不管了,可是却一直没有突破。
现在可倒好,又来了一个“江湖神医”,把他们太医署放在什么地方?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不中用吗?还得仰仗一个传承都不明不白的乡野赤脚大夫?
可是,偏偏他是温医正带进来的。
现在的太医署谁不知道,这位女医正年纪轻轻,资历浅浅,却是皇上皇后面前的大红人?
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她。
只是还是不服气。
“听说,晚上院判们的会议,温医正也要让这一位参与进来呢。”一个医官和同伴窃窃私语。
“……真是岂有此理,斯文扫地!”那人皱起眉头,咳声叹气,“这里是朝廷重地,我等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在此煎熬。那赤脚大夫算什么东西?居然能和院判大人们平起平坐。轻而易举地听来大人们的这些心血?”
一时间,太医署医官之间都开始议论纷纷,表情皆是不愉快。
还有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自己却又不敢找温玉汝的晦气,便开始在王近楼面前搬弄是非。
“王院判,我们听说温医正对那位解神医可是十分尊敬,嘴里口口声声直喊‘师父’?甚至一从门口开始,就亲自来迎接于他——院判大人,您知道温医正和那一位的关系吗?莫非,他其实是中川杭氏的人?”
可没想到,王近楼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没什么所谓道:“本官知道那位解先生,玉汝之前就和我提起过,心里十分敬仰那位医术高明,又心怀天下。早年还曾经深入战乱之地,为受苦受灾的边境百姓义诊……”
没想到,王院判不仅一点也没有因为徒弟对别的大夫如此尊敬,还认其他人为师又带到面前而生气,反而表情严肃地罗列了一堆解无忧的事迹,一副神往已久,相逢恨晚的模样。
“……”王近楼怎么回事啊!
你可是我们太医署的院判!能不能拿出来一点朝廷的威仪来?
很快,太医署的会议里,温玉汝果然带着一个男人走到了所有院判的面前,介绍了一遍。
“这一位解先生,是北雍玄甲铁骑的军医,医术十分不凡。宁王得知京城之事后,也是日夜牵挂百姓,所以特意派解先生回来襄助我等。”
太医署诸人:“……”
那还真是谢谢宁王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然而没人心里全然高兴,都是十分复杂的。
而且这个解无忧……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有三十岁吗?
他真是那个名满天下,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无忧子?
还生得如此俊美……
哪怕诸位医官大人,都已经过了看重皮相的年纪,面对这样出众的一张脸,难免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子。
甚至开始怀疑,这位该不会是和温医正有什么血缘关系吧?
最后,现在差不多是太医署众人为首的邓瞻泽还是站了出来,对解无忧表示感谢,尽显京城医学世家的风仪。
解无忧却只是挑了挑眉,淡然地回了个礼,一副不好伺候的大爷模样。
这下子,太医署诸人心里的火就更大了。
就在有人打算发难的时候,解无忧却拿出来了一摞纸开门见山:“这是贫道的收集记录的一些对疫情有用的东西。”
众人愕然,原本以为,解无忧刚刚回京城,应当对疫病的具体内里一无所知才对,怎么拿出来了这些东西?
难道他看都不用亲自看病人一眼,都能得出诊治的方法?太荒谬了,也太儿戏了。此人到底把他们太医署的人当成了什么?让所有人都棘手,一筹莫展的疫病,怎么可以如此轻视?
邓瞻泽却并没有露出什么不高兴的情绪,慎重地接过了东西,粗粗一番,眉头皱起,竟然就直接被吸引,如饥似渴地看了下去,甚至一边看一边点头,似乎颇得领悟。
什么?难道那上面并不是这个赤脚大夫随便乱写的东西,是真得言之有物?
太医署诸人不由得隐晦地对视一眼,目光惊讶。
“……不瞒各位说,贫道刚回京的时候,便发现了天水堂逆贼的身影。在护送贫道回京的好汉们的帮助下,剿灭了那伙贼人,正好捉住了那个天水堂里研究此疫病的药师。”
解无忧并没有隐瞒他们,如实相告:“那些贼人如今都已经被收押入狱,由大理寺的大人们统一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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