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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整个玄天宗笼罩在一片混沌的水幕之中。
唐小柔在林小野的搀扶下踉跄前行，右眼的血泪已经凝结成冰晶，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淡蓝色的痕迹。
南宫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伴随着琉璃瓶中魔种幼虫尖锐的啼哭。那声音像是能穿透颅骨，震得唐小柔太阳穴突突直跳，脖颈上的魔纹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去后山......"她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断崖......有封印......"
林小野攥紧她的手，掌心的血契符文与她的魔纹相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雨滴砸在两人身上，竟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蒸发成雾气——唐小柔的体温高得吓人，而林小野的饕餮鳞甲则在雨水冲刷下泛出暗红光泽。
"站住！"
南宫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比雨水更冷。
林小野回头瞥见一道黑影掠过雨幕，速度之快几乎拉出残影——这绝不是筑基修士该有的身法！
"他已经被魔种完全控制了！"唐小柔突然推开林小野，"分开跑！"
她转身冲向右侧的竹林，魔化的右手指甲暴涨三寸，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南宫昊果然调转方向追去，却在即将抓住她肩膀的刹那，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冰墙阻隔——
"铮！"
冰魄剑的清鸣穿透雨幕。叶清雪踏空而来，剑尖直指南宫昊咽喉："残害同门，当诛。"
南宫昊怪笑一声，琉璃瓶中的魔种突然炸裂！黑色黏液溅在冰墙上，瞬间腐蚀出无数孔洞。
借着这个空隙，他袖中飞出一道血线，精准缠住唐小柔的脚踝——
"啊！"
唐小柔重重摔在泥泞中，被拖向南宫昊。林小野目眦欲裂，胸口的伤疤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
饕餮之力在血脉中沸腾，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出，竟在空中完成了部分兽化：指甲变作利爪，犬齿伸长，瞳孔缩成一条竖线！
"滚开！"
这一爪带着破空之声，直接将南宫昊逼退三步。血线断裂的瞬间，唐小柔挣脱束缚，却因魔气反噬而蜷缩成一团。
她的右眼已经完全被黑色占据，左眼却流下更多冰蓝色泪滴——这些泪珠落地后竟化作小型结界，暂时挡住了南宫昊的攻势。
"林小野！"叶清雪突然喝道，"带她走！"
冰魄剑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无数雨滴凝结成冰锥，如暴雨般射向南宫昊。
林小野趁机背起唐小柔，向着后山狂奔。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少女痛苦的喘息，鼻腔里满是血腥与魔气混杂的刺鼻味道。
"坚持住......"他喘着粗气，"就快到了......"
唐小柔的魔爪深深抠进他肩膀，声音却异常清醒："左转......第三棵古松后有密道......"
林小野依言转向，果然发现被藤蔓掩盖的石缝。刚钻进去，就听见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叶清雪和南宫昊的交手已经白热化。
密道狭窄潮湿，两人不得不匍匐前进。
唐小柔的体温越来越高，魔纹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照亮了石壁上奇怪的刻痕——那是一个个正字标记，最旧的已经模糊不清，最新的却还带着新鲜石屑。
"这是......"
"我刻的。"唐小柔虚弱地笑了笑，"每次魔气发作......就逃到这里......数着日子等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右眼的黑色却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瞳色。
林小野这才注意到，密道尽头的石壁上嵌着一块冰蓝色晶体，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冰魄石......"唐小柔挣扎着伸手触碰，"能暂时......压制魔种......"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接触晶体的刹那，整个密道突然剧烈震动！
"轰——"
头顶岩壁炸开，南宫昊狰狞的面孔出现在破洞处。他的左臂已经魔化成骨刀，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黑血——显然是强行突破叶清雪防线的代价。
更可怕的是他的胸口，衣袍破碎处露出跳动的黑色肉瘤，隐约能看见里面蜷缩着的魔种本体！
"游戏结束。"南宫昊的声音变成了男女混响，"把容器交出来。"
林小野将唐小柔护在身后，饕餮化的右手按在冰魄石上："你做梦。"
寒气顺着手臂蔓延，竟与体内的血契符文产生了奇妙共鸣。玄霄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小子，借你身体一用！"
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林小野的视野瞬间变成血红色，看见南宫昊周身缠绕着无数冤魂——都是被他害死的弟子！
"看到了吗？"玄霄操控着他的身体开口，"这就是你追随的力量。"
南宫昊狂笑着扑来："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骨刀与饕餮利爪相撞，火花四溅。林小野（或者说玄霄）每一击都精准命中对方魔种的弱点，逼得南宫昊节节败退。然而就在胜负将分的瞬间——
"咔嚓。"
冰魄石碎了。
唐小柔的尖叫声响彻密道。她跪在碎片前，右眼完全漆黑，左眼却迸发出刺目蓝光。两种力量在她体内激烈冲突，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不......"
林小野想冲过去，却被南宫昊的骨刀贯穿腹部。剧痛中，玄霄的神识被迫退回，饕餮化也开始消退。
"真感人。"南宫昊踩着他的胸口拔出骨刀，"可惜......"
话未说完，异变突生！
唐小柔身上的裂纹突然全部变成冰蓝色。她缓缓抬头，瞳孔中的黑龙虚影与蓝光交织，声音变成了空灵的回响：
"五百年前......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这不是唐小柔的声音！
南宫昊脸色大变："叶冰璃？！"
少女（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存在）轻轻抬手，碎裂的冰魄石浮空重组，化作一柄袖珍冰剑。只是随手一挥，南宫昊的魔化左臂就齐根断裂！
"这只是利息。"她冷声道，"告诉魔尊......"
冰剑刺入南宫昊胸口，却没有伤及肉体，而是直接钉住了里面的魔种！
"......他的容器，我收回了。"
黑血喷涌中，南宫昊仓皇逃窜。林小野挣扎着爬向唐小柔，却在触及她衣角的瞬间，被她眼中陌生的寒意冻在原地——
"玄霄的契约者？"她审视着他，"有趣。"
下一秒，唐小柔的身体软软倒下。林小野接住她时，发现少女的右眼恢复了正常，只是瞳孔深处多了一道冰蓝色细线。
密道外，暴雨渐歇。
第一缕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恰好落在唐小柔唇边——那里还挂着一丝不属于她的、近乎神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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