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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雪下的很大,整个南封山都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
不用背石,徐晋安便在雪地中练拳,李青松在竹屋里睡觉。
徐晋安突然停下练拳,望向竹屋外面,只见两人走在雪地之中。
一个儒衫老人,一个与徐晋安年岁相仿的少年。
儒衫老人徐晋安不认识,但对面那少年徐晋安却是见过,顾府的顾群。
看到徐晋安,顾群心中顿时生出杀意。
“你是徐晋安?”顾群极力压制心中杀意,问道。
徐晋安点头。
“三年前,你杀了一个叫顾围的人?”顾群看着徐晋安又问。
“是。”
徐晋安回答。
三年前那个雨夜,徐晋安跛着脚,偷了一把在打杂酒楼的柴刀,砍杀了一个酒鬼,而那个酒鬼,便是顾群的父亲,顾围。
“所以你为何要杀他?”顾群怒视徐晋安,拳头攥紧,眼中冒出血丝,质问道。
“那我也很想问你父亲,他为何要逼死我的父母?”徐晋安声音冰冷。
徐晋安接着述说道:
“我的父母,非常爱我,小的时候,我娘做饭很好吃,但我常常因为吃不到糖葫芦而闹脾气,我爹便会偷摸着带我去买糖葫芦逗我开心。那时候日子虽然过得贫苦,但是却很开心。”
“他们那么好,可到头来还是被逼死了。我去顾府讨说法,可顾府的下人打断了我的一条腿,说我该死,说我爹娘该死。”
说到此处,徐晋安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充满恨意,那是对顾府的恨意。
恨那个叫顾围的男人,硬生生拆散了他们一家,使他们天人永隔。
也恨他让自己永远变成了一个跛子!
虽说如今大仇得报,但是他的父母却永远回不到他的身边了,他的腿也已经治不好了。
“不管如何,我爹终究死在你手上,父仇子报,这是天理!”
顾群心中杀意终于忍不住迸发出来,形成实质,铺天盖地压向徐晋安。
面对这股杀意,徐晋安周身刺痛,眉头微皱,在如此寒冷的冬天,额头上却是冒出冷汗。
从未见识过如此手段的徐晋安,只感觉面前站立的,是一座大山。
然而下一刻,一道声音响起。
“三境压一境,对于学宫来说,未免太过无耻?”说话的李青松。
声音回响,压在徐晋安身上的压力也尽数消失。
李青松挡在徐晋安面前,开口道:“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有我在,我徒弟的命,谁也拿不走!”
声音不大,却霸气十足。
一柄长剑更是从屋中飞出,瞬间横于陈夫子脖颈处。
“没想到竟是青松道友。”看着李青松,陈夫子苦笑,“即便学宫的那位出手,也不一定是您的对手。”
陈夫子本以为眼前少年只是孤身一人,却没想到对方竟有师承,还是江湖上的那位剑仙。
闻言,顾群惊骇,他师傅竟不一定是眼前之人的对手?
此人是谁?
“今日算老夫我认栽了,我们这就走。”陈夫子知道自己根本拖不住眼前之人。
在顾群将那少年杀死之前,他会死,顾群也会死。
但顾群是学宫天赋最高之人,不能死,因此只能认栽服软。
“滚!”
面对此言,陈夫子也不恼,也不敢恼,带着神色不甘的顾群下了山。
“回去吧,要是再在外面待一会你另一条腿都要废了,到时候就不是跛子而是瘸子了。”李青转身对徐晋安喊道,走回了竹屋。
回到竹屋,李青松温了一小碗酒,对徐晋安道:“喝口?能祛寒。”
犹豫了一下,徐晋安接过小碗喝了一口,温过的酒没有多辣,却也让徐晋安面目通红。
不过酒下肚,那体内的寒意倒驱散了很多。
“你知道那少年是谁?”
徐晋安点了点头:“他叫顾群,住在顾府,小时候曾与他见过几次。”
“说对了一半,他现在在巨鹿学宫修习,他师傅是学宫的祭酒。”
李青松说道,又看着徐晋安笑问,“怎么,怕了?”
徐晋安摇了摇头,忽然道:“其实父母还在的时候,我上过几年私塾,但是当父母相继离世,我就没去过私塾了。说实话,我倒有些羡慕顾群,能够在大逾最好的学宫学习。”
“书上的道理多,可书上的道理都是从书外面得来的,即便不去那大逾学宫,你也能走遍天下,看遍很多道理。”
听到这话,徐晋安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李青松没打扰徐晋安,转身出门。
第二天起床,徐晋安没看到青衣老人,只在他的茅屋当中找到了一个葫芦,两封信。
一封是留给徐晋安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徐晋安亲启几个字。
打开书信,上面仅有几句话。
“徐小子,我要去做一件事,那是一件我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至于能不能回来,我也不知道。
我所在的道统叫三清,位于凉州青牛山,我已被逐出师门,希望你代我去往青牛山,给我师傅带一封信。还有,别说做师傅的我什么都不留给你,我给你留了我最好的酒葫芦。”
“勿念。”
早已经有所准备,此刻徐晋安并未有太多情绪,将另一封信放到衣服里。然后看了看酒葫芦,葫芦里面有酒,还有一颗珠子,那是徐晋安在丙安镇找到的。
徐晋安下山了。
临走之际,徐晋安来到山坡之上祭拜了父母,随后便离开了。
一个月后,徐晋安走出了云州,来到一条浩瀚的江河面前,这条江叫五岳江。
过了五岳江,便是青州,再过去青州,便是凉州了。
在渡口处,徐晋安找到一艘渡船,商量好价格,便上了船,船上还有一与徐晋安年岁相差不多的小娘。
小娘长相并不是很好看,但也不难看。
“她是我孙女,与我一同渡船。”船夫对徐晋安笑着道。
“船客先坐好,老船我在等等其他人。”
徐晋安点头,渡船的人其实并不多,自然是希望一次能多拉点人。
然而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却只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上了船,腰间配着一把剑,一个青色酒葫芦。
斗笠压低了些,但徐晋安自下向上看还是看清了对方的面容,约摸三十来岁的一个汉子。
脸上带着胡渣,短短的,却很密,带着点浓重的江湖气息。
让徐晋安不由想到,好似这江湖之人都是这样,一把剑,一个酒葫芦,一帽斗笠。
汉子来到徐晋安身旁坐下,一条腿贴在船面上,一条腿撑着,将斗笠摘了下来,笑着对船夫说道:“差点没赶上船,还好,还好。”
“哈哈,得坐稳,到了江中间,河流就湍急了些,船身难免颠簸。”
“好嘞。”汉子应了声,而后摘下葫芦,喝了一口,又对着徐晋安笑道:“你有酒葫,为何不喝?”
徐晋安摇了摇头,道:“葫芦是他人相送,并不作喝酒之用,也不会喝酒。”
汉子哈哈一笑,道:“可惜,可惜,不知这酒中滋味可是一大憾事,不过我赌你以后肯定会喝酒,你信不信?”
徐晋安没说话。
“船夫,你说这小兄弟以后会不会喝酒?”汉子转头笑问船夫。
船夫摇了摇头,笑着回应道:“不知,反正老船我没酒是不行的。”
“爷爷!”撑船小娘不满地喊道,她爷爷年纪很大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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