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粉:“我帮你处理下伤。”
祝怜并不是同情心泛滥,他甚至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还有点怵他,祝怜做这些,纯属是看在之前给他的那些钱上。
无功不受禄,既然白白拿了那么多钱,祝怜觉得这些简单的事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裴如钦正愣神间,已经被祝怜拉到了罗汉塌边坐下,手上那颗人头也被祝怜示意放到了角落。
基础的包扎并不需要太久时间,祝怜往伤口上洒了点止血粉,又拿布帕围绕着手臂包扎了一圈,最后系了个结,便好了。
祝怜检查了下松紧没问题,重新坐回凳子上,拿起那桌上的茶壶。
他在外面的大日头下奔波了大半天,口渴得厉害。
不过祝怜出于人道主义,还是非常有礼貌地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喝点水啊?”
裴如钦顿了下,看了他一眼:“不喝。”
祝怜歪了歪头:“为什么,怕我下毒?”
裴如钦垂着眼,没有正面回答:“我从不喝来路不明的水。”
祝怜凝视手中的茶壶片刻,把水倒进杯子里,而后站起来走到床边,像上次一样扣住裴如钦的后脖子往上抬了抬,将水杯直接抵在了他唇边。
裴如钦猝不及防被他这样做,嘴唇微张,硬是喝了一点水进去,他猛然偏过头:“你在做什么。”
祝怜无辜道:“喂你水,你不是想喝吗,刚才你脸上就写着‘比起我,他更想要喝水’,所以你想把水让给我喝,但其实你自己也很渴。”
肩膀猛地一顿,裴如钦站了起来:“自作聪明,祝公子不要胡乱猜测别人的想法。”
祝怜揪住他的袖子,让他重新坐回去,妥协一般道:“我乱说的,你别介意,你睡会吧,长垣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些地上的尸体太多了。
语罢,像是要给他一个舒心的睡眠空间,祝怜当真不说话了,隔着道屏风坐在桌上赏起了玉壶里的兰花。
不过,即使船舱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楼船也以一种舒缓的速度晃荡着,裴如钦依旧没有要合眼的想法。
在东宫时,刺杀裴如钦的人有很多,隔三差五,早上、晚上,什么时候都可能有,从他记事起就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否则那瓦檐围着的宫墙之下数不清的尸骨,如今就会有他一具。
在那样的环境下,一个健全的人很容易压抑,这股势头从一个出口排不出去,势必会转到另一个出口,裴如钦的另一个出口就是享受杀戮的快感。
血会让他精神放松。
裴如钦坐在榻边,目光隔过屏风看向角落里的血人头,皱了下眉。
裴如钦的五感极佳,能听到很细微的动静,能闻到很远的地方,按常理来说他很轻易便能闻到角落里的血味,可此刻闻到的却是一股淡香。
幽幽的,楼船晃一下,浓一点,晃一下,浓一点。
裴如钦抬了一下眼帘,看向屏风后模模糊糊的人影,祝怜还在玩那玉壶里的兰花。
一柱香很快过去。
裴如钦眼帘垂了下,自打出宫以来,将近三月的巡察之行,头一回感觉到眼皮有些沉重。
再下一刻,视线一晃,便黑了下去。
*
长垣把那些尸体都处理完,便马不停蹄地往回奔。
他还记得当时开着门的那个舱室在哪,没跑两步便到了,一把伸手推开:“太……公子!”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下一刻,榻边的裴如钦立刻睁开了眼睛,刹那间,眼中闪过一缕冰寒。
裴如钦往前扫了一眼,舱室里已经没有了别人,除他之外空空如也。
他沉默片刻,站起来,绕过屏风,与正从外面走进来的长垣对上了视线。
长垣惊喜道:“公子,原来您在——太子!”
长垣骤然失声,惊骇地看向了裴如钦。
裴如钦的一头长发如绸缎一样,顺滑如水,不梳的时候会飘在腰间,随着走动晃来晃去。
此刻,那一头长发被编成了两个麻花辫,麻花辫对折了一下,形成一个圆圈扣在了耳边。
右边的圆圈上,别着一朵折下来的白色兰花。
长垣:“……”
长垣:“!!”
长垣瞪圆了眼睛。
他们太子,从来没有被这样调戏过!
这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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