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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后告辞,打消了买扇骨一并卖的想法。
扇骨的种类繁多,选起来费功夫。阿山要赚她的钱,整把扇子她势必要卖更贵的价钱。要是阿山不赚钱,温屿倒不至于因为荀舫的风凉话放弃。只在商言商,以后若有合作或者事情,温屿就不好开口了。
黄氏与秦氏赶了一个月,终于绣好全部的扇面。
这天黄昏,温屿拿到全部糊好的扇面,终于长舒口气。
与上次一样,荀舫的评价是绣工平平,她的那几幅花样,不一定能被人接受。
温屿充耳不闻,将扇面包裹起来,宝贝地放进藤筐中。
藤筐已经有了年份,泛着油润的光芒。原本巷子的香药铺亏本关张,东家变卖铺子家产。藤筐并两把旧躺椅,温屿捡了个大便宜,共花五百个大钱买了回来。
“扇面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把?”荀舫问道。
“一两五钱银一把。”温屿答道。
普通寻常的纸扇要五百个大钱一把,刺绣绢扇虽不带扇骨,一两五钱一把也算不得贵,亦算不上便宜。
“卖太贵没人买,卖便宜了,又拿不出手。”荀舫沉吟着道,觑着温屿放扇面的藤筐,不禁皱起眉头:“你真打算到书院门口去叫卖?”
“是,你也要去。”温屿盯着他,口吻不容置疑。
荀舫自从上次画花样时发了癔症之后,如今变得寡言少语,温屿只听他道:“跟货郎一样,叫卖一两五钱一把的扇面,着实怪异了些。”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温屿不以为意,将二十个刺绣笔袋一并放进去。
笔袋绣着文雅的兰花修竹,她打算单卖五十个大钱。若买三把扇面,送一只笔袋。
“这能一样?”荀舫难得震惊,上下打量着温屿:“你将货殖与读书出仕做官混为一谈,要是被读书人得知,便是大逆不道。”
“你不说,他们如何能得知?”温屿斜着荀舫,微笑着道:“要是你不小心说漏嘴,我没读几天书,这些话,都是你教我的。”
荀舫面无表情盯着温屿,她全然无视,扣好藤筐,去灶房舀水洗手洗脸。
木桶的水已见底,温屿朝正屋喊道:“快来打水,该煮饭了。”
荀舫前来提桶打水,温屿洗干净手脸,走到院子中央站定,无比虔诚对着四方双手合十大拜:“各路神仙,拜托拜托,保佑明日我的买卖顺顺利利,红红火火!”
初夏天气已经炎热,灶房生火做饭,更热得人受不住。荀舫将米下锅慢慢熬煮粥,便来到廊檐下乘凉透气,看着温屿的举动,不禁忍俊不禁。
亏她能在书画上颇有见地,却又抠门,被财迷了眼,竟连去寺庙烧香供奉的几个大钱都要省。临时抱佛脚且不提,还贪心将佛,道,关公土地菩萨等各路神仙,全都拜了一遍。
荀舫靠在门框上,笑望着院中嘴里念念有词的温屿。落日的余晖洒在她清瘦的脸庞上,不知不觉间,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温屿拜完站起身,朝他招手:“来,你也来拜一拜。多一人求,多一份保障。”
荀舫:“......”
这个女人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