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一个晚上,覃席山出现在她的公寓门口。
在见到覃席山的那一刻,沈逾这些天所有的建设仿佛都烟消云散。
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如此懦弱的一个人。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父母走后,爷爷去世后,他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熟悉的人。
换句话说,他早已成为了她跟这个世界联系的锚点。
她哪能轻而易举抛弃。
他喝了好多酒,身上一身的酒味。
沈逾刚一开门,就被他用力抱住。
他身上是酒味夹杂着她送他的香水味道。
还好,那个熟悉的味道没有换掉。
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细嗅着淡淡的冷杉味道。
她听到他在她耳边唤着的她的名字,嘶哑的声音,一声又一声,那么深情,那么歉意,那么虔诚。
他叫了好多声,最后问她:“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卑微又小心。
他醉的好深,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沈逾给他脱去外套,让他躺在她的床上。
她又坐回沙发前,望着外面的蓝环。
好多次,她想告诉覃席山,你知道吗,每当那只巨大的眼睛点亮时,旁边的河面也会倒映出粼粼的光。远远看去,那条河好像变成了那只眼睛的眼泪,好像这座城市在哭泣。
她想问他,这座城市会哭吗?
这是一座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城市,它又怎么会哭呢?
她等了那么久的告白,它终于到达,她又为什么要哭呢?
哎,爱情多恐怖,再优越的女人都会被它变得脆弱。
可这一刻,她突然开始不确定,她对覃席山是依赖还是爱情。
她只知道,这时候,只要他需要她,她是可以为了他不讲原则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覃席山已经收拾好一切,坐在窗前看报纸,他看一会报纸就看一会手表,显然有什么急事要做。
她故意使坏,闭上眼睛继续假睡。
这样过去好久,在他不知道第几次起身又坐下后,她还是不忍心再折磨这个可怜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
她嗯了一声,问他:“几点了。”
他说:“下午三点多,饿了吗?”
她竟然睡了一整天。
她哎呀一声,慌忙起身去拿自己的手机。
他问:“怎么了?”
她说:“我跟老师约好了下午有个排练。”
他说:“这么忙?”
她回头,一脸为难看着他:“怎么办,这个老师很难搞。”
他走过来,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说:“去忙吧,不用管我。”
她不确定地问:“那你呢?”
他说:“我正好也有事。”
她满脸歉意:“抱歉抱歉,下次陪你。”
他说:“好。”
“我得先收拾一下。”她说。
“那我先走。”他总是如此善解人意。
她目送他走到门口。
在他开门快要离开时,她终于听到自己说:“我答应你。”
一阵让人难捱的沉默。像是怕他没听到,她又重复了一遍:“覃席山,我答应你了。”
她把自己芭蕾里所有的傲娇都碾碎了,答应做他英国的女朋友。
那句“你也要答应我,我是先来的那一个。”她没能说出口。
算了,干嘛为难他呢?
他在门口站着。
英式的门那么小,只有一点阴影里透出他黑色西装的后背,像一团煤灰,呛得人鼻子发酸。
不知道过去好久,他的声音传来,短短两个字:“谢谢。”
谢谢什么?
她的退让?她的理解?她的豁达?抑或是,她的喜欢?
“你赶紧走吧,我要换衣服了,不然真的来不及了。”她故意让自己语气显得娇嗔,“你别想我刚答应就偷看我换衣服。”
他语气带了一丝笑和无奈:“好,走了。”
门咔哒一声关合。老式英伦公寓里没有电梯,他的皮鞋从楼梯口沿着楼梯一路向下,直到消失不见。
她也终于像是一个被抽去所有棉絮的玩偶,软塌塌地往沙发上一躺,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擦去脸上的微凉,努力挤出一丝笑。
她想,此时要有个人看着,一定会说她的笑比哭还难看。
但是她也无能为力。
她将手机丢在角落,整个人被抽去灵魂般坍塌在沙发上。
当然没有什么跟老师约好的排练。她只是不想为难他了。她清楚,他有其他事情要做。
昨晚,他肯定是抛下了什么来到她的公寓,因为她在那点冷杉味道里,闻到了一点淡淡的花感香水的味道,跟那天程姗妮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告诉过自己不要犯贱,但是等他走后一个小时,她还是没控制住打开了社交媒体搜索了那个女人的名字:程姗妮。
这年头,用实名上网的人不多了。覃席山是一个,程姗妮也是一个。
沈逾点开她的头像,看到三分钟前她刚发了一条动态:生日,与他。
泰晤士河畔的长椅上,两个被光打在地上的影子靠在一起。
原来,覃总也能配合着做出这样浪漫的事情啊。
沈逾放下手机,幽暗的灯火下面,将自己用力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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