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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又一圈涟漪,如同跟着唱词婉转,滴滴答答地响起。
他闭着眼冲洗皂角,回过神来时猛地发现自己在跟着哼唱,梳进头发里的五指微微一停,眼底蓦地透出几分凄凉。
曾经、曾经也有人抱着琵琶给他唱过戏,只可惜那人后来……
“安言,”那人停下来,抱着琵琶看着他,“这条路就是会很苦的,背井离乡、隐姓埋名,但你要往前走,带着我的心愿,我们的心愿,一路往前走。”
靖安言将脸深深地埋进掌心,在潮湿的雾气中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跨越神寂岭,来到梁宁,那口气一直不上不下,哽得他难受,好在这次,终于随着那些熟稔的唱词,悉数呼了出去。
直到水都快凉了,那些被冻透的筋骨才缓和过来,靖安言把自己从浴桶中捞出来,拽下布巾擦干,几出戏的时间里,他状态迅速地调整了过来,眼波流转间,一些谋划已经浮现成型。
这边厢刚换上中衣,封长念就敲门进来了。
隔着一扇屏风,封长念依旧能看得出这人清瘦的轮廓,抱着干净外袍的手微微一紧,攥出些微褶皱:“……我、我来送衣服。”
一只手从屏风后面递了出来,还带着沐浴后的潮气,骨节都透着一股引人遐想的粉。
靖安言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轻声催促道:“给我啊。”
封长念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把衣服塞到他手里。
仓促间封长念的指尖慌张地勾过他的掌心,靖安言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屏风后发出了一声短促却不带恶意的嘲笑。
封长念当即原地涨红了脸色,像是个愣头小子,呆呆地看着屏风上的身影将外衣甩开,仿佛一只展翅的蝶将靖安言的身形紧紧裹住。
靖安言伸手将濡湿的发从后领口捞出,晃神间那带着皂角香气的水珠好似溅了封长念一脸。
他呆子似的:“……小师叔,你知道吗?”
屏风后系腰带的手一顿。
“刚刚我从二楼绕道破窗而下,惊鸿一瞥间,我以为是十年前。”
靖安言穿着大魏的衣服,是他从前最喜欢的宽松飘逸服饰,一身白,如果腰间别着的不是那根玉笛而是那柄熄云甚至是墨痕,简直和封长念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靖安言微微顿了顿,索性腰带也不系了,整个人大咧咧地往屏风边上一靠,外袍就那样顺着他的动作流淌下来,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肤。
本就有些没压下去的火瞬间又令人口干舌燥起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靖安言裤子穿得严严实实,只留下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上半身令他意乱情迷。
“小兔崽子,眼神往哪儿瞟呢。”靖安言懒洋洋地觑他,“现在知道叫小师叔了,方才在你妹妹面前,叫我什么?”
封长念喉结一滚:“……阿言。”
嗓音愈发粗哑:“阿言。”
这房间的水汽过于浓重了,挤压得人透不过气,在越来越艰难地喘息中,他的阿言一步一步走向了他。
靖安言一手搭在他肩膀,唇凑过来:“大逆不道。”
封长念眼底似有火在烧:“……你——”
“封长念。”
靖安言的手虚虚地攥在他的脖颈,悄声叫了他的名字,这次不再是十年前的“封长忆”,而是正儿八经的封长念,他明知道的、带着情思的封长念。
“封长念,老实交代,想这么叫我多久了。”
身侧的人呼吸骤然粗重,压在掌心下的脖颈跟着猛烈起伏。
“阿言。”靖安言自己重复了一遍,“小兔崽子。真是,大逆不道。”
话音未落,靖安言左手一个发力,封长念兀自沉溺在被迷惑的幻梦中,毫无招架之力,一把被他掀到了床上。
“小师叔——!?”
封长念尚未来得及起身,靖安言长腿一跨坐了上来。
他眸子蓦地一缩,是靖安言双手撑在他头的两侧,顷刻间鼻尖已经压到了鼻尖。
这和他们南疆重逢的那场绮梦太像了,封长念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尝到了满口血腥,也阻止不了那股邪火一路往下,险些点燃他最后一点理智。
“封长念,我的确不能再把你当小孩子了。”靖安言轻声轻语,仿佛枕畔情人间的呢喃,“回答我一些问题,回答得好了,小师叔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