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宛忽然摇了摇王念的手:“姨姨。”
接着指向不远处一个很窄的摊子:“给爸爸买支钢笔,爸爸的钢笔帽坏了。”
“还有墨水,墨水也没有啦。”
施书文也跟着道。
自从进来,两人就非常听话的一句话没说,就算看到许多孩子们喜欢的玩具和连环画都没提出要买,倒是把施向明记在了头一位。
“我刚才看到那边有裙子,买完钢笔再去买条好看的裙子。”
施书文又说,手在裤兜里掏出把毛票来:“给你买裙子。”
这孩子偶尔会叫姨,更多的时候都用你字来代替,平时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可今天这个你字特别悦耳,让王念心口瞬间涌起股说不出来的柔软。
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关心,来自小朋友的还是头一回。
“这钱?”
掌心里有一把施书文塞过来的毛票,其中还夹杂着张大团结,王念笑着摸了摸他头:“是不是你爸给的?”
“这张是爸爸昨晚让我给你的,其他是我和妹妹攒的压岁钱,大姑和表哥让我们饿肚子就去买饼吃。”
施书文特意解释。
“爸爸说这是专门给你买裙子的钱,不能买其他。”
施宛摆着小手还重复了遍。
王念笑,把钱装进兜里:“我回去要问问你们爸,工资都上交了哪来的私房钱。”
理工男丈夫除工资外肯定还有其他赚零花钱的途径。
李晓娟被母子几人的对话逗得捂住嘴笑了起来。
“先买钢笔再买裙子,我都带你们去。”
王念也被逗笑,特意着重强调:“那我就收下施书文和施宛小同志的孝心,过年咱们都穿新衣服去走亲戚。”
施书文不好意思地挠脸,施宛捂着嘴笑眯了眼。
“钢笔你们选,到时候就由你们送。”
走到卖钢笔的小摊前,王念把选择权交给了两个孩子,就站一边等他们做决定。
其实现在的钢笔款式就一两种,白色鼻帽,黑色或者蓝色笔身。
摊主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同志,摊子上四只钢笔,几乎没什么选择性。
“同志要买钢笔?”
男青年用手背推了推眼镜:“左边两支是旧钢笔,右边两支是新钢笔。”
几人视线齐齐往右边移去,两支黑色一模一样的钢笔。
连选择都可以直接省略了……
也许是看王念的表情有些意兴阑珊,男青年连忙又说道:“我可以给钢笔刻字。”刻字?
王念看向男青年,这才发现原来他刚才其实就是在给一支钢笔的笔身刻字。
“刻什么字都可以,只是字多的话可能得等几天再来取。”
王念看了看男青年正在刻的字,一些激励话语,密密麻麻地占据了小半笔身。
王念把钢笔递给施书文:“你决定。”
“刻字多少钱,不刻字又要多少钱?”
施书文自觉责任重大,斟酌后非常认真地询问起来。
“刻字不要钱。”
男青年笑笑:“旧钢笔一元,新钢笔两元五毛一支。”
商店里一支新钢笔也就一元二毛左右,跛子巷虽然不要票,价格贵了一倍多。
王念默不作声,等着看施书文接下来怎么说。
施书文抬头,叹了口气:“叔叔能不能便宜点?我们买了钢笔还得买墨水……”
小小一个人儿好像真在思考,问了能不能便宜点之后又说:“要不然买了钢笔我们就没钱买米,我爸回去肯定要说我们。”
王念:“……”
这小子怎么越看越和某人神似,小小年纪就透着股子……腹黑。
男青年哪会想到小小年纪的施向明胡说八道,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最少只能两元二毛,我买这些钢笔也费了不功夫。”
王念:“……”
“两元二毛就两元二毛吧!
那叔叔把这半瓶墨水送给我们。”
“……”
最后,钢笔以两元二毛成交,钢笔上就刻一个施向明的施字,当然那半瓶墨水也在软磨硬泡下到了施书文手里。
王念掏钱,默默冲施书文挑起大拇指。
等着刻字这点功夫,李晓娟领着他们去了卖衣服的地方。
这里十几个顾客,清一色女同志,各个都埋头在衣架子上翻找喜欢的衣服。
“姨姨,这个好看!”
女孩儿对好看的衣服天生就比男孩子要积极得多,施宛才到衣架前就找到件相当喜欢的衣服。
一件暗红色人字尼的大衣。
单独挂在衣架子最边上,扣子还专门挂了个锁扣到架子上。
这件大衣的款式从来没在国营商店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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