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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义虽然一直都是个小官,但是在官场也待了几年。他既然跟陆琰有私仇,就算陆琰肯放过他,苏义也不可能会对陆琰放心的。
如今他们之前所待的县城都被他人占领了,在城内的人逃的逃死的死,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少之又少,没有旁人出面反驳,自然是苏义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于是苏义只说了陆琰杀人的事儿,却故意隐瞒了他仗义救人,最后被人围堵才自保错杀了人的事实,只说陆琰杀人后畏罪潜逃。这事情讲得真假参半,叫人不信都难。
李良跟苏义相交的时间长,若要他来评价,比起关系寡淡的陆琰,李良自然是更加相信苏义所说的话的,所以苏义将事情说清后,李良便一味地相信了。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苏兄弟你这么招待他,给他吃穿,请先生教他读书练拳,他竟然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苏义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我也只当是一番好心为了狗吧。以后我同他,就是各走各的,咱们也少提他就是。只是你如今侍奉的主上身下养着他这样一匹恶狼,还不知是福是祸啊!将来我要在永州城做事,也不知......”
李良道:“兄弟放心,我家主公知人善用,你有才能,不怕得不到重用。况且既然陆琰是这样一个人,我必定会跟他说明情况,他自然会小心陆琰。何况咱们是一条心的,互相支撑着,日子总比那些孤身一人的人强多了。”
苏义见他这么说,摆出了一副放松了的表情:“如此,我就放心了!”
二人说完,举杯满饮了一杯酒。吃饱喝足,抵足睡下。
昨日李良已经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说起过苏义,所以早上李良便带着苏义跟苏启去见人了。
家里男子不在,苏音如今不用被盯着刺绣了,时间也就多了起来,又不能出门,正无聊着。
“不好了不好了!”外头小丫鬟跑进来,紧张地对苏音道:“姑娘,奶奶要生了!”
“去请产婆了没?”苏音听后有一瞬间的慌张,毕竟弟妹如果这时候生,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个月。
苏音没生过,又想到现在的医疗条件落后,不可能不慌的,但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太太让人去请了,这会儿还没到。姑娘,我瞧着奶奶喊得可疼了!”小丫鬟有些后怕地说道。
“女人生孩子哪里会不遭罪的?”苏音躁道。
“算了,还是去看看吧。”现在家里没几个人,就让孙氏一个人面对这些事宜,即便她生过孩子,也怕是手忙脚乱的。
她过去,能帮忙最好,不能帮忙,好歹能说两句让人冷静的话。
到了产房门口,孙氏已经吩咐人打热水拿剪刀了,只是迟迟不见产婆来,孙氏有些焦虑。
“是谁去请的产婆?”苏音叫来了身边一个仆人问道。
“我们不熟悉这里的路,是让李家的一个婆子去的。等这半日了,还不曾过来。”那仆人回话道。
李家总共没几个仆人,也就两个负责打扫的婆子,一个做菜的剃了胡须的厨子,剩下一个小童是常跟在李良身边的,此刻也不在这儿。
去请产婆的是个负责打扫的婆子,另外一个婆子是哑巴,精神没问题,就是不会说话。
苏音见状,只能叫人先去把那哑巴叫来。
那哑巴婆子到了跟前,苏音便问她:“去请产婆的那条路,你知道怎么走不知道?”
那婆子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苏音了解后,便对那婆子道:“我派个人同你一起过去,抓紧些,赶紧将产婆叫来。”
苏音说完,就吩咐身边跟着的奶妈子道:“妈妈你跟着她过去,将产婆叫来。”
苏音的奶妈子是个比较靠谱的,将她派出去苏音放心。
奶妈子知道事情重大,应了一声,便匆匆地跟着那哑巴婆子出了门。
苏音将事情安排好后,又走到孙氏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好让她不要这么焦急。
这边儿奶妈子出了门,跟着那哑巴婆子一路走,路上走过一辆华丽的车马,奶妈子便跟那婆子站到一旁去好让人通过。
微风带动车帘,露出了车主人的半张脸。一段清晰的下颚线,薄薄的双唇抿紧,一双多情眉目。
陆琰不过随意向窗外瞄了一眼,却见路过的人群中,有个十分面熟的中年妇人。
由于许久未见,所以已经并不记得对方是谁了。皱着眉回忆了一会儿,才恍然记起来。
“方才,是她身边的仆人么?”想起昔日故人,陆琰怔怔地坐在车内,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车轮滚动,巨大的车轮才只几圈就已经与之前那群人隔开了很长的距离。
若是苏音在永州城中,“苏音......”陆琰的眼中闪过些许的伤感。
在城中又如何?她此刻,该已经嫁作他人妇了吧。
即便没有嫁人,以他跟苏家的关系,苏音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
“罢了。”陆琰喃喃道。
撕心裂肺的叫声从屋里传来,同为女子,苏音紧张地双手都不禁握紧了。
刚叫奶妈出去,不一会儿产婆便到了,苏音让人将产婆送进去,自己不敢进去看,只站在门外问奶妈关于产婆迟到的原因。
奶妈解释道:“说是她家周边正好有个姑娘也要生了,先解决了那边儿的事,才总算赶着过来了的。”
“她原是收了咱们家的钱的,怎么关键时刻还能去给别人接生呢!”孙氏在一旁气道,但是也不敢大声,怕叫产婆听见了不尽心接生。
苏音见状,又赶紧安慰。想着若是自家弟妹能母子平安还好说,若是有一个不好,只怕那产婆接下来不会好过。
小说里只说了苏启有后,但是妻子有没有难产去世,甚至孩子的性别,是没有详细写的。
《天下》后期因为苏家实在得罪陆琰多次,苏音遇人不淑,苏启被人砍死,苏义不得重用,又兼一双儿女出事,家里银钱用完,实在没有出头之日就大病了一场,死时还是朋友帮着凑了棺材的。
孙氏为保苏启的孩子,在城里寄人篱下地生活着,过得肯定是很惨的。
由此,苏音知道这小孩儿肯定是没事儿的,但是她的弟媳,凶多吉少的可能是有的。
苏音跟这个弟妹还算聊得来,她也不想弟妹出事,只好在心底默默为她祈祷。
一家子的人都悬着心,直到“哇——”的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声在房内传来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产婆抱着小孩儿出来,道着恭喜。
孙氏揪着产婆就问道:“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苏音也上前问产婆:“我弟媳身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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