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落却淡淡地回了一个“不”字。
论实力，他打不过钟仁兮，很正常。
“那为什么拒绝？”
直觉。
钟仁兮明显收敛的气势并没有换来花不落的回心转意，相反，他心中已有了其他人选——葛矜。
此女平民打扮，但胜在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一出场便引来了不少觊觎的目光。
一部分人单纯只是看上了她的长相，但还有一部分人，看中的却是她的真实身份——红仙。
天道点出真相时，花不落犹觉难以置信。
他忍不住望向人群中的葛矜，沉默寡言，小心翼翼。
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只因内心深处的自卑。
花不落还从未见过……如此正常的红仙。
与他之前遇到的宁斓大相径庭，和大娃这样的普通人无异。
怪就怪在，葛矜身上藏着一枚月牙子，正是天道要找的法器。
这下，甭管花不落乐不乐意，都得上前搭讪了。
他不动声色地穿过人群，一边想着措辞，一边观察葛矜。
正巧，对方此时正被一位公子哥纠缠。
从花不落的视角望去，只能看见公子哥的背影，但瞧着葛矜的脸色，想必不是一段友好的对话。
真是天送良机。
花不落正在心中感慨，欲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不想临门一脚，被一位姑娘截了胡。
“什么人那么厚的脸皮，没看见葛姐姐根本不想搭理你吗？”姑娘身体娇小，脾气却不小，美目一瞪，直接堵住了公子哥的话头。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那人就是一顿输出，直骂得其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脖子根，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白牙，这才罢休。
公子哥愤然拂袖而去。
葛矜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这位陌生的姑娘亲昵地挽住了手臂。
“葛姐姐好，我叫周灵玉！”姑娘扬起甜甜的笑容，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旁观了好一会儿的花不落不由得心头一震，怎么又是周家人？
在他沉思之际，葛矜已然被自来熟的周灵玉拉到了别处，而一路跟着他的钟仁兮这时才冒出了声。
嘲笑声。
“我当你为什么拒绝我，原来是看上了别家的姑娘。”钟仁兮啧啧了两声，故作遗憾道，“可惜呀，她被周灵玉抢跑了。”
“你没机会了。”他笑得真欠揍。
花不落闭目，掩去了一个白眼。
不料钟仁兮这人，被他拒绝后还要再扒上来，又仗着身高，勾住他的脖子说：“现如今姑娘也跑了，你除了跟我组队，还能跟谁？”
“你说的对。”花不落敷衍地点头赞同，将钟仁兮的手从他的后颈处挪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秘境开启。
组好队的人自主地分散成一个个小团体，在五个传送阵中择其一，踏了进去。
花不落和钟仁兮缀在队伍最后面，在进入秘境之前，不出意料地被某人特殊关照了一下。
“可想清楚了？”站在传送阵旁的西衍问。
花不落不明所以，钟仁兮却听得明白，他扯起个不算笑的笑，说：“早在第一次便想清楚了。”
西衍面露惋惜，还欲再劝：“当真不做我门下弟子？”
钟仁兮嘲讽了一句：“老师又能再教我什么呢？”
他不欲再答，拽着花不落快步走进了传送阵，将西衍甩在了身后。
眼前白光一闪，下一秒，他们就站在了一个土堆前。
那是一座无碑坟。
花不落眯了眯眼，忽然感到手中多了块牌子，低头一瞟，其上印着个“人”字。
与此同时，西衍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响彻整个秘境。
“藏好你们获得的身份，信任你们挑选的同伴，最后，祝愿你们平安。”
平静的语调，花不落却能想象到，西衍在说出最后一个字时，脸上扬起的微笑。
打破沉寂的是钟仁兮的下一句话，他转着手中的木牌，略显兴奋地说：“我还是第一玩这种带有身份的游戏。”
“游戏？”花不落疑惑出声。
“对，游戏。”钟仁兮点点头，凑近花不落，在他的耳畔悄声道，“那三位老师，只喜欢‘玩家’。”
西衍，段漱，吉沅，收徒弟只收“玩家”。
花不落嘴唇微动，声音轻到连钟仁兮都没听见。
他问：“你说什么？”
花不落笑了笑：“难怪太一山七八年都没有新弟子。”
原来是有这三位在把关。
钟仁兮与他对视一眼，表示无比赞同。
两人离开了坟场，往有人烟的地方走。
路上，钟仁兮忽然问：“你是‘人’吗？”
花不落目视前方，头也不歪地说：“不是。”
随即他又问道：“你是‘人’吗？”
钟仁兮笑答：“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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