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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握着斧头，麻木的不断向前走。
桑棉无法控制身体。
只能茫然的看着身体向未知的方向走去。
最终，身体在一扇门前停下。
苍白病态的指节曲起。
桑棉看到自己抬起手，敲了敲门。
下一秒，屋门被打开。
从门内走出的，正是记名册上的第一个人。
在桑棉还没反应过来时。
伴随着血肉碎裂的声音，男人大睁着眼倒地。
血液溅在苍白精致的眉眼间。
可那个与他有着相似五官的少年却像是没感觉般。
继续托着砍刀往前走。
一个，两个，三个…
少年每敲响一扇门，都会面无表情的结束一条生命。
最初，桑棉不懂这是在干什么。
但随着死亡人数的长相和记名册上的人名一个接一个的重叠。
桑棉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他”在帮少年祁御解决所有会威胁到他的人。
——在“他”死亡之前。
因为吃了药，身体对疼痛的感知变得异常迟钝。
像是根本不会痛般。
哪怕刀刃刺穿胸口，哪怕烈火灼烧肌肤。
“他”依旧能毫不犹豫的挥下砍刀。
就这样，短短一夜间。
记名册上可能带来威胁的人全都死了个干净。
等到一切结束。
身体变得疲惫，桑棉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但拿回控制权的下一秒。
力气散了个干净，桑棉倒在了地上。
他倒下的地方是教堂。
他的画像摆放在教堂的最高点。
而教堂的一侧是镜子。
通过镜子，桑棉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杀第三个人时，他的左肩被胡乱砍了一刀。
杀第十个人时，他的侧脸被玻璃碎片割得鲜血淋漓。
杀第十五个人时，那个人在惶恐之下用灯油点燃了窗帘。
试图和他同归于尽。
但这具身体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所以被砍也好，被割伤也好。
就算被烧灼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也好。
他都全然不在意。
就这样，在天明之前，在黎明到来之前。
他帮那个人解决掉了所有的麻烦。
可正当他庆幸那个人终于可以好好活下去时。
药的作用开始消退。
在意识逐渐消弭，生命走到尽头的刹那。
痛苦瞬间袭来。
过量的刺痛感几乎要将桑棉的理智一并淹没。
内脏开始渗血，皮肤被灼烧的刺痛感袭来。
桑棉快要意识不清时。
深夜中，少年清冷好听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是说，只要我和你签订契约，我就能拯救他。”
“对吗？”
濒临死亡的前一刻，桑棉依旧清晰的意识到。
这是祁御的声音。
不等他弄清楚祁御为什么要去而复返，回到这个危险的小镇。
他听到熟悉的中年男声。
那声音附着在祁御耳边引诱道：
“当然。”
“只要你想，我会给你无上的力量，帮你救赎你的爱人。”
“但前提是…”
目光落在教堂内，因烈火烧灼而奄奄一息的少年身上。
男声似乎古怪的笑了一下。
接着才继续道：
“获得力量后，你有可能会变成面目全非，连自己都不认识。”
“像那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