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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二妹因你生气而住在外面的客栈,你们发生了什么?”颜卿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一向端庄有礼的她在此刻竟然有些慌乱,隐匿在衣袍之下的玉手在悄然之间攥紧,长长的指甲不知不觉地陷进肉里。
“有些误会罢了。”
舒弦的目光注视着这条看似望不到尽头的街道,薄唇紧抿,往外散发着一阵阵的寒气。
“希望你尽快跟二妹解释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再问下去,只好如此敷衍地回答。
“我知道。”舒弦脸色沉重地点点头,他亦是有很多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里,根本无法说出口。
他怕打破了他和她现在的平静。
走到一个分岔路口,刚好颜家和舒家在分岔的两个方向,颜卿不想再多说话,只是一个人走向了另一边,舒弦虽未多说,可他还是默默地跟在她后面,毕竟他不想她在外面出事。
听见后面沉稳的脚步声,颜卿并未放缓自己的脚步,依旧是自顾自地往前走,他们之间现在剩下的唯有那张薄薄的窗户纸,谁也不想去捅破。
一段沉寂的路程之后,颜家便到了,颜卿隔得远远的看见福伯在大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怕是已经等了她很久。
她转身对舒弦说道:“早点歇息,三日后再见。”之后便直接转身往颜家的两扇大门走去。
舒弦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府,门再关上之后才转身离开。
流云总觉得这一路都特别压抑,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于是他就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主子,您跟太后是不是有什么事?”
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没有一颗繁星,舒弦心里只觉得很是迷茫,他缓缓说道:“是说不清的事,是会给人带来痛苦的事。”
颜嫣踉踉跄跄地在雪地里前行,双脚被冻得铁青,就像是两个冰块,发簪早已掉落,三千青丝披在肩上,小脸被冻得通红,煞是狼狈。
“小姐,停下吧……小姐,您到底是要去哪儿?”木慧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更是有汗水冒出来。
颜卿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往前跑,看着牌匾上鎏金的“舒家”两个字,她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身子一软,直接倒来靠在了门口的一个石狮子上面,双眼红肿地盯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小姐……”
木慧痛心地唤了一声,赶紧把手里捂得暖和的狐裘给颜嫣披上,又把那双冻得僵硬的手凑近自己嘴边呵着热气。
“替我去敲门,我要见——舒哥哥。”颜嫣十分费力地说出口。
木慧有些为难,“小姐,您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适合见舒大人,我们还是先回颜家吧,不要让老爷他们担心。”
“替—我—敲—门”颜嫣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出口,每一个吐字都是那么的有力。
木慧痛心地看着自家小姐,最终还是决定敲门。
“嫣儿?!”略带疑惑的呼声从黑漆漆的街道口里传来。
颜嫣虚弱地回首,木慧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警惕地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舒弦看清这人果然是数日不见的颜嫣后,他赶紧冲上去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这些日子的思念全部都被融入了这个怀抱。
颜嫣有那么一瞬间的愣住,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温柔地笑了,各种滋味夹杂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嫣儿,你怎么成这样了?”看着颜嫣的狼狈,舒弦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痛得窒息。
终于见到舒弦,颜嫣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眼前袭来一阵漆黑,她直接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舒弦大急,赶紧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快开门!快去请郎中!”
流云识相地隐匿在了黑暗之中,他得赶紧去把郎中请来。
舒辰氏本来和辰璃在大堂里等舒弦一起回来吃饭,但被舒弦突如其来的急色给吓到了,慌乱地站起身子,朝竹苑走去。
辰璃也有些不知所措,竹青赶忙推着轮椅往竹苑去。
舒弦把颜嫣带回了自己的竹苑,唤婢女赶紧打来一盆热水,他亲自拧干帕子为她暖暖身子,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双被冻得不成样子的脚时,他的大手情不自禁地就抚了上去,冰冷僵硬的皮肤让他全身都打了一个冷颤。
“弦儿,出什么事了?”舒辰氏焦急的呼声传了进来,当她进来看见舒弦充血的双眼时,她微微愣住了,再看见床上的人是颜嫣时,眼里的诧异更重了。
竹青推着辰璃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流云带着请来的郎中急急地进了房间,辰璃娥眉微微一皱,眸色深沉。
“主子,郎中来了!”
舒弦赶忙起身,郎中秉着恭敬的态度坐在了床边,苍老的两指稳准地搭上了颜嫣的手腕。
趁着郎中诊治的空档,舒辰氏把舒弦拉到了房间外面,口气凝重地问道:“出什么事了?颜二小姐怎么会这样出现在咱们府里?”
“我也不知道。”舒弦的心里很是担忧,也有些失神,之后便很自责地说道:“她会这样都是怪我。”
舒辰氏看自己儿子痛心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只是安慰道:“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好好说清楚。”
“嗯。”
舒弦闷闷地应了一声,转身踏进房间里。
“舒哥哥……”
辰璃望着他的背影十分小声地唤出口,双手关节泛白地扣着轮椅的扶手,见颜嫣出事,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忐忑。
舒弦的脚步停顿了一会儿,不过他依然背对着辰璃,也没准备转过身子,之后便直接朝床边走去。
正好郎中也诊治完了,说了一些叮嘱之类的话,就把写好的药方递到了他的手里。
“流云,抓药!”舒弦直接把药方放心地给了流云,流云是他的心腹,他很多事都会交给流云去做。
“是。”
辰璃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舒弦的背影,便叫竹青推着她离开了竹苑,她再待在这里,只会成为他眼里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