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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刚才与萧小姐的对话，真像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大门紧闭的书房中，云七等陈清处理完公务，正要汇报京中诸事。
趁着禀报空隙，他两眼含着欣慰的笑如此说道。
“不许胡言乱语。”
陈清深有同感，眼睛里的柔情快要将手中的纸融化了，却仍然这样嘱咐。
不论如何，这种话都不能被旁人听到。他们尚未正式订婚，在那之前，他不想让一丝一毫可能对她不利的声音出现。
云七看了一眼陈清的神情，话是这么说，但那情意绵绵，都写脸上了。
他收敛笑意，开始继续禀报。
“贺家和三皇子的势力斗起来了。”
陈清早有预料，又听云七接着说：“他们还以为殿下出京是调虎离山，依属下看，却叫殿下坐山观虎斗呢。”
“斗归斗。”
陈清说，“叫人盯好他们，不能有损民生。此外，若有需要，往里面添一把火，让皇帝对贺川生疑。”
“是。”
除了皇帝的偏心，在夺嫡方面，其实并没有什么悬念。
只知道争宠、揣度圣意的时候很容易会忽略个人自身的能力，又或许天生不是那块料。陈清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为其他人的平庸或不着调感到庆幸，正因无宠，他才更殚精竭虑地日夜锻炼自己的能力。
不仅是不想要做个于皇家、于江山无用之人，他一旦无用，便会被为废棋舍弃。
“和贺川一直不对盘的骁云将军接受了殿下的美意，说他愿效犬马之劳。”
云七接着说。
“他私事糊涂，本事却不小，能和贺川周旋那么多年。有他在麾下，殿下手下的军事实力又更上一层楼了。”
那骁云将军的原话其实并非如此好听。他与夫人不合，各有各的外室，只是在表面上假装恩爱以维持家族间的关系稳固；他自己养的外室给他生了个宝贝儿子，被他纵的不知天高地厚，前阵子染上了五石散。
人是在樊珍楼里的包间聚着吸服。陈清和萧南时去那里的时候，云七意外发现并暗查了此事，便有了后来因此“帮助”骁云将军的事。
不比贺家是一路扶持皇帝的近臣新贵，骁云将军出身将门世家，在军中有实权却与皇帝不全是一条心，靠着名声累出士族不可撼动的地位。若丑闻暴露，必然会被贺家借此踩于脚下。
但他也不是傻子，虽说被要挟，却深知搭上太子这条船未必不是好出路。
云七说：“即便殿下宽厚如此，答应给他儿子寻一处避世的山谷强制戒断，他还是在背后说殿下，被我听见了。”
将军的原话是：“原以为太子如传闻般光风霁月、正人君子，实则也是个威胁别人的小人！”
陈清不置可否。
虽说是威逼利诱，可他们自己做过的事，理应承担后果。
若无必要，他也并非想用这种私德不端的人，可为了拉拢手握兵权之人，又要应对贺家，不得不未雨绸缪。
云七疑惑道：“殿下，属下想，陛下现在既没有真正换太子的意思，您好好当着，日后自然就是皇帝，为何……”
“总要有些底牌，才不至于被动。”
对于父皇，跳出孺慕的视角，确实让人无法放心。
贺将军的胆大包天，或许也在部分程度上得了他的默许，陈清想，这才是真正的坐山观虎斗。
皇权，重中之重就是军权。他必须得有自己的力量，才不至于毫无底气，束手就擒。只因如今他早已不是孤身一人，不是简单安顿好他人的去处就好。
他得活下去，还要保证身边的人好好活下去，不受到半点伤害。
云七汇报完以后，门又被敲响。
门口的少年通传：“禀告殿下，孙瀛栩孙大人求见。”
“请进。”
云七退下，书房里又迎来了孙瀛栩。他看见陈清面前堆积如山的案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臣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还有一些小事等着向殿下确认。
殿下工这么久了，不妨休息一下再说？”
陈清扫了一眼被他看过后分门别类放好但依然很多的卷宗，说道：“无妨，现在说吧。”
孙瀛栩于是一五一十的汇报起公事。
他出身大族孙家，却颇有志气的不甘只受祖宗荫庇，而是自己科考，一举成为探花郎，近来还迎娶容家小姐，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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