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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使得马儿受到了惊吓,完全失去了控制
“喂,基德”锅盖头大叫着,飞起的碎屑四散着砸到了他的盔甲上,“可恶,这家伙一个人会有危险的”他擦了擦脸上的尘土,遂朝着基德的方向跑去。
马儿嘶鸣了一声,如箭一般冲了出去,任基德如何猛拽缰绳也不起用。
“糟糕,我怎么这么倒霉,已经离队伍越来越远了”基德在心里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个遍,更麻烦的是,就在他眼前不远处的地方,又出现了许多名圣巴利安人,而且,他们还是身穿烫金盔甲的,圣巴利安最精锐的兵团圣堂卫队他们手持尖锐的战戟,身后暗紫色的斗篷在狂风中飞扬,森然恐怖的气势足以压倒一百个基德。
“这可怎么办,可恶”基德看到敌人都已经以“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态势看着他。战旗太显眼了,不丢掉的话,会吸引越来越多的敌人,到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到底要不要放弃或许,放弃,一线生机。
“基基德,别怕”锅盖头居然一路死命追了上来,“我说过会掩护你的。幸好,我入伍前是国家级的长跑冠军。”
他丢掉了笨重的机簧弩、箭袋、肩甲、臂铠,只是希望尽可能的追上基德,他只留下了一把短剑当做武器。在圣堂卫队铡刀似的战戟面前,小小的短剑就像指甲刀一样无用。
基德的马终于停了下来,可是,两人都已经陷入了敌阵。放眼望去,周遭都是一片暗紫色的身影,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任何一个克德兰人。
锅盖头举起短剑走向前,说道:“你快去跟队伍汇合吧,这里有我挡着,我去引开那些圣堂卫队。”
“不行啊,那你怎么办”基德大喊道。
“你是掌旗官,你不能倒下,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不然就是王八蛋。”
锅盖头到这关头还在傻笑,他甩掉了头发上的尘土,“放心,我会脱身的,到时候我们打赢了,你可别忘了请兄弟我喝酒”
“可是”基德还在犹豫。
“去啊你是在小看我吗我说没事就一定没事,那些圣堂卫队根本跑不过我”
“那,好吧。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基德终于调转了马头,挥鞭而去,心中不断为锅盖头祈祷。
敌人越来越近,锅盖头确定基德走远后,凄然一笑。
他的小腿血肉模糊,早就被之前的碎石击中受伤了,能跑到这里,早就是用尽全力了,现在哪可能还有一点力气跑路。之前的话,都是谎言,除了,那个坚定的誓言。
七年前,圣巴利安人发动了第一次侵略战争,残酷的战争让生灵涂炭,血流漂杵,锅盖头无法忘记那场战火。
七年前,在一棵红枫下,他邂逅了一位邻家少女一般美丽的贵族小姐,那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他们曾经答应过要一起面对一切,女孩的温柔也确实让锅盖头忘记了往昔邋遢的酒馆生活,他还记得她为他做饭时汗如雨下的样子;他还记得自己讲笑话时,女孩露出的灿烂笑容;他还记得彼此间第一次相遇,在那棵十字路口的巨大枫树下,女孩与红叶一同起舞,她美得就像天边的朝霞,自己只是发愣地看着,在他眼里,那是一个天使,她是木风城唯一美丽的女孩。那些往昔的画面如绚丽的画卷一般徐徐展开
他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可是那场战争把一切都改变了,自己的懦弱让他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妻。女孩说过,无论他是怎样一个人啊,他都是她心目中那个没心肝的蠢锅盖,就算做了再多对不起她的荒唐事,都可以被原谅,这就是爱情。
可是锅盖头却一直不能原谅自己,都是他的软弱,他无法原谅自己抛弃女孩一个人逃走,那一年为了赎罪,他毅然决然加入了克德兰军队,从此又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人。
男孩子伤心的时候总是喜欢表现得像个没心没肺的疯子,那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脆弱。
如果再来一次,自己还会逃吗
可惜,没有再来的机会了吧。所以,后悔永远只能是后悔,一旦决定了就没有回头路,今天的决定也是如此。
“我说过,我锅盖头绝对不会逃了。基德,你欠我一瓶酒啊永别了,我的好伙伴们,这辈子认识你们,值了请你们别为我伤心,我只是娶媳妇去了”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敌人的中间,举起了手中的短剑,傻傻笑道,“来吧,圣巴利安人,我们决一死战”
木风城里,那棵十字路口的巨大红枫树轰然倒下了,古老的躯干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见证着一个时代的逝去。
“今年的最后一片枫叶,也凋谢了。”
一顶染血的锅盔落到了地上,不经意的,被人遗忘。
基德骑马穿越于战阵之间,路上不时有个别阻拦的敌军,他们不像圣堂卫队,都只是杂鱼,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被基德一剑刺死,直到一名掷矛手的出现,他的神色却突然改变了。
那名掷矛手的腰间有一把基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武器那是一把,淌着鲜血的铭文战刀。
“为什么,为什么那把刀会在敌人手里”基德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胸口隐隐痛,“为什么”
霎时间,一杆投矛飞了过来,笔直的插入了猎马的脖子。马匹立即向前跪倒,哀鸣一声,将基德从马背上用力甩了下来。机簧弩兵团的战旗因此而飞出了好几米远。
“为什么,骑兵刀”基德挣扎着爬了起来,感觉全身都像快散架了一般。他全身都已沾满了泥土,长剑也丢失了,他只好取下背后的战弓,朝着迎面而来的掷矛手,来开弓弦。但怎么说都已经来不及射箭了,掷矛手拔出了那把战刀,朝着他猛地砍了过来。
“你不配使用那把刀,混蛋。”
基德冷冷的说道,咬牙切齿,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憎恨过,“我要把,所有圣巴利安人,一个不剩的,全部杀的一干二净。”
说时迟,那时快,也许是基德强烈的憎恨情绪在驱使,或是由于某种尚未开发的潜能在用,他竟犹如狡兔般躲闪了敌人这一致命的一击,“我不会再害怕了,我不会再有任何退缩的想法,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为我牺牲了”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哽咽。他顺势将长弓一转,忽的套住了敌人的脖子,在绕至敌人的身后,往下一勒。
“告诉我,你的刀,是从哪里来的。”
art5断裂
掷矛手的脸顿时憋成了青紫色,活像僵尸一般,他奄奄一息地说道:“饶命,这是死人身上搜刮来的战利品。”
基德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瞪大了眼睛,“不,骑兵刀骑兵刀你们这些凶手,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他痛苦地大叫着。双手长弓用力一拉,掷矛手口吐白沫,仅仅是十几秒钟的反抗,他就如泄气的皮囊一般软瘫了下去,成了一具尸体。
基德收起长弓,捡起地上那把战刀,用袖子擦去了上面的鲜血,看着刀上刻着的古代铭文,脸上满是悲伤的神色,胸口疼的更厉害了,他沙哑的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还要一起比赛的吗你还没有赢过我呢,笨蛋,真是笨蛋愿你安息,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绝对不会”
他又走向掉落的战旗,重新将其高高举起,脸上依旧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我会替你用这把骑兵刀,继续战斗,守护战旗,直到死去。”
基德仿佛看到了骑兵刀向他挥手的样子。他,坐在战旗旁,像他离开时的那样,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战旗漫卷着长风,萧萧瑟瑟,夹杂着凋零的红叶,招展飘扬。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同时,敌人也看到了那面旗帜,基德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已陷入了敌军的重重包围:十几名武装到牙齿的黑甲步兵,全身覆盖着铠甲,就像一台机器,无所畏惧,将死亡肆意播撒。这是圣巴利安极为强悍的部队,他们虽然比不过圣堂卫队,但是他们装备精良,而且战勇猛,个个都是十里挑一的剑术高手,一切弱者见了他们,都必将闻风丧胆。
“来了么。”
基德咬紧牙关,将战旗插入地面,立于草坪之上,连续不断的战斗令他感到疲惫不堪。面对这些“怪物”,自己的胜算几乎为零,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手依旧不住的在颤抖为什么是害怕,还是因为强烈的愤怒
黑甲步兵一个个高举着双手斩剑,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鬼,慢慢迫近,他们发出了邪恶的笑声。
他不知道这一刻,骑兵刀在天上看着,锅盖头也在天上看着,还有许许多多战死的士兵,他背后为他而死的人,吕费奥大叔,他们,都在看着他。
“我是不会惧怕你们的”
基德大吼了一声,像一头疯狂的狮子一般冲了过去,咆哮的战刀划破泥土,卷起长草,这是他下定决心的最后拼搏
只见他不要命似的冲锋竟起了效果,也许是敌人万万想不到这种情况下还有人会如此拼命的缘故。果然是把好刀,电光火石间,那把骑兵刀拦腰切断了斩剑,基德将一个黑甲步兵撞倒在地,乘其倒下的时机,割断了他的喉咙。
但毕竟一虎难敌群狼,一把重剑划破了基德的肩膀,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令他一个踉跄几些栽倒下去。他肩上的金色肩带断裂了,滑落到了地上,染上了芝麻似的血点。
“放弃吧,克德兰人,如果你现在投降,交出战旗,我们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圣巴利安人都是优待俘虏的。”
砍伤他的步兵讥讽似的说道。
基德用刀支撑起身体,望着那条象征友谊的金色肩带,他此时的内心竟然异常平静,似乎是胸中的悲伤越来越难以抑制,到最后自己也麻木了,连哭的本能都已经丧失了么
是在提醒我以前的日子回不来了吧。我真的好恨圣巴利安人他们,带走了我最好的朋友。
基德断断续续地说道:“因为这面旗帜是用同伴的生命换来的我死也不会交给你们。”
他努力着要站起来。
“那没办法了,战争,是残酷的。”
黑甲步兵不容基德有起身的机会,一脚狠狠踢向他的腹部,基德再次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黑甲步兵对准他的脖子,重重一剑挥落,基德脸上顿时溅满了鲜血,只是这摊血是从敌人的喉咙上喷出来的。
“这么多人打一个算什么好汉要想杀他,得先过我狗熊这一关。”
狗熊结实的身躯挡在了基德面前,他用长柄尖刀刺穿了黑甲步兵的咽喉,及时救下了基德的性命。他此时神威凛凛的站在战场中央,怒目瞪着敌人,脸上的胡子都针刺似的倒竖了起来。
“狗熊,你不用管我,我求你了,快走”基德哀嚎道,几近嘶哑。
狗熊仍旧站着,像一个高大的巨人,用坚实的身躯捍卫身后的一切,“你还不明白么看看周围的敌人,我们都走不了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在前面开路,当然是天堂的道路。这样,轮到你的时候,有人伴,就不会孤单了吧。”
敌人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基德眼睁睁的看着,狗熊挺着尖刀,头也不回的,独自迎战十余名虎狼般的敌人。被打倒了,站起来,然后又被打倒,再站起来。再倒再战,始终没有放弃的意思。
“你们可以杀死我,却杀不死我的意志”狗熊艰难的说着,在敌人车轮战的攻击下,逐渐招架不住。肩上插着一把剑,腿上插着一把剑,胸口插着一把剑,可是,他仍然不肯倒下,“克德兰之叶永不凋零。”
“不要,狗熊,不”
终于,他没有再站起来,七八把剑同时贯穿了他早已血肉模糊的身体。可他还是没有倒下,狗熊半跪着,顽强地用手中断成两截的长柄尖刀支撑起身体,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他深邃的眼睛看向了基德,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守护你心中那面永恒的旗帜。”
“狗熊,为什么”
周边战场的喧嚣似乎平静了下来,基德眼前的,是低垂的长草,以及草坪上屹立的战旗。他沉默了一下,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在快速膨胀,就好像要撑裂胸腔,将他毁灭。命运让基德认识了他们,在他感觉自己拥有了一切的时候,又被突然夺去了所有,世界好像一瞬间抛弃了他,仿佛是被人遗弃的孤儿,独自躺在深邃的小巷里,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等待着死亡。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真的好孤单,为什么,我不能杀死那些凶手,为什么,该死的不是圣巴利安人,是我太弱了吗
基德微微颤抖的手向前伸了出去,向着那风中耸立的旗杆,缓缓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