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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笔记
口是心非的小混蛋
余年在浪漫的玻璃花房里吃了一大盘烤冷面，又喝了一大杯鲜榨橙汁。
贺行缺把餐具洗了，晾在沥水架上。
随后两个人同撑一把伞，朝别墅走去。
连绵的雨幕下，灯光被玻璃花房折射出暖黄的光晕，在雨水中，像一个个小星星落到地上。
余年跟在贺行缺身边：“嗝——”
贺行缺低头看他：“年年？”
“吃太饱了，没忍住，嗝——”余年脚趾抓地，小声嘀咕，“完蛋了，怎么没完没……嗝——戴上我的禁言面具。”
贺行缺假装没有听见。
两个人回到别墅，贺行缺把余年送回卧室。
卧室门口，贺行缺帮余年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不早了，快回去睡觉。”
贺行缺顺势松开他，余年闭着眼睛，摸索着转身回房。
“失忆之后，我好像……一直都没有办法接受现实，总是被你和小鹤推着走，不想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想跟你们回家。”
余年一字一顿：“努力适应以前的生活，努力找回以前的记忆。”
余年：！！！
余年下意识抿紧双唇。
余年闭上眼睛：“我睡着了，我在梦游！”
贺行缺低声道：“只要做到前面那个就好，记忆不重要。”
余年使劲摇摇头：“这个可以先不努力。”
在他“睡着”的时候亲亲额头可以，清醒的时候啵嘴不可以。
糟糕，说漏嘴了，你这个小漏勺！
贺行缺不解：“什么？”
贺行缺低头看他：“嗯？”
余年像一只黑夜潜行的小仓鼠，在外面偷偷吃饱了，窸窸窣窣地回到窝里，倒在床上。
“什么？”
整段垮掉。
忽然——
贺行缺失笑：“年年在可怜我吗？又幻想我是苦情主角？”
余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特别是你，你一边照顾小鹤，一边还要照顾我、迁就我，你肯定难过死了。”
贺行缺站在门外，准备看着余年回房。
“爸爸？”
贺行缺故意问：“不是说要努力适应以前的生活吗？”
“……”余年瘪了瘪嘴，拍了他一下，“闭嘴吧，我回去睡了。”
余年又一次回过头，贺行缺心思一动，捧住他的脸。
“好。”余年抬起头，抿了抿嘴角，“贺总，谢谢款待，那我先进去啦。”
余年挠了挠头发，有点不太好意思，小声说：“我以后也会努力的。”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嗯。”
“是‘以前生活’的一部分，我每天晚上会给你一个晚安吻。”贺行缺的目光在余年的嘴唇上停了一下，强调道，“嘴巴。”
贺行缺重新推开门：“年年，怎么了？”
余年转过身，刚准备回去，忽然又想起什么，转过身：“贺总。”
“噢。”余年点点头，随口问，“那深夜潜入卧室，偷偷亲我的额头，也是‘以前的生活’的一部分吗？”
余年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拽过被子，准备睡觉。
贺行缺用拇指按了按他的脸颊：“话还没说完，年年以后要努力干什么？”
余年朝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你进来的时候，我正好醒了，正好。”
笑死，根本亲不到！
余年再一次转身准备回房间，贺行缺握住他的手，把他拽回来。
虽然他已经二十六岁了，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啵嘴的准备。
“啊！”余年“咻”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贺行缺要嘴他的嘴呢。
贺行缺顿了顿：“年年，你没睡着？”
贺行缺忽然道：“是。”
余年被迫嘟起嘴，目光游移，小声喊道：“贺总？”
贺小鹤裹着小毯子，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爸爸，你去哪里了？”
“我去……”余年哽住，“去尿尿？”
贺小鹤小声说：“可是我闻到有肉肉的味道。”
小崽崽的鼻子好灵啊。
余年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抱住他：“没有，你在梦游呢，爸爸哪里也没去，啵啵啵——爸爸爱你——”
余年搂着贺小鹤，重新在床铺上躺下，盖好被子，给贺行缺一个隔空“ok”。
贺行缺把卧室门轻轻关上。
贺行缺在主卧门前站了一会儿，确认余年处理好了，才转身回了书房。
书房里，贺行缺坐在椅子上，独自坐了一会儿，拉开办公桌最底下一个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支雪茄，起身打开窗户。
冷风夹杂着雨丝飘进来。
贺行缺站在窗前，用小刀削开雪茄头，然后用专用火柴烘烤点燃。
完全点燃之后，贺行缺甩了甩火柴，却并不把雪茄放进嘴里，只是把它放在窗台上，让火星在雨里静静燃烧。
烟草的醇香在雨里弥漫，贺行缺望着缓缓飘散的烟雾，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年年竟然跟他道歉，还跟他保证，说肯定会努力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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