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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温柔小意
萧晗瞧着她神情紧张地模样，幽深的眸子卷起了几点笑意，“怎得还是这般小心谨慎。”
他背过身去，张开双臂。
“过来，替朕宽衣。”
“是。”姜婵儿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走过去替他解扣。
萧晗看着那双手在他身前来回摆弄，突然问道：“朕今日赏赐你的玉如意，你可喜欢？”
姜婵儿的动作顿了顿，思索着努力说得周全。“缅州进宫的玉如意最是珍贵，臣妾爱不释手。”
她的声音小小的，却格外软糯，像是雪白的糯米团子似的，让人心中发腻。
萧晗见她说话不看着自己，伸出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眸子说道：“姜美人生了副出尘脱俗貌，原来竟也是喜欢此等金银玉石之人？”
姜婵儿眨了眨眼睛，乌玉般的眸子灵气动人，话语轻盈悦耳。
“陛下，臣妾到底也是个凡尘中人不是，俗话说的好，只要是这尘世客，哪有不贪恋黄白之物的呢？”
萧晗瞧着身前仰脸娇憨的女子，伸手刮了一下她玲珑的鼻尖。
姜婵儿仰着脸，有些难为情，张开檀唇的时候，耳根隐隐发烫，脸颊也渐渐变红。
喜欢黄白之物是最简单的。
姜婵儿悄悄在袖笼中用力捏了自己一把。
她这不是在做梦吧？
原来陪暴君睡觉，就真的只是躺着一起睡觉而已的时候。
姜婵儿今日驾轻就熟，很快将他的外袍脱了下来，摆到了架子上。
“无碍，上床陪朕睡觉。”
可直到她后来发现。
姜婵儿乖乖过去，被他伸手揽在怀里，他像是命令小动物一般，捏着她的嘴，道：“张嘴。”
姜婵儿虽有些纳闷不解，但一想到这暴君就是喜怒无常的，她该小心应对才是，便乖顺应声道：“是。”
萧晗坐到床边，唤她：“过来，让朕看看。”
她歪头看着身旁呼吸平稳，双目轻阖的萧晗。才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
萧晗深深瞧着她，发出一声轻笑，眉梢舒展，凤眸微弯，一派温润如水的模样。
“诶？”
“你若没什么喜欢的东西，朕反倒不知该给你什么赏赐了。”
几匣？
可更多的是欣喜，竟然不是在做梦！
萧晗挑眉，“你怎么了？”
他的凤眸再度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凌厉起来。
“嘶——”
“朕喜欢你的坦率。”
想想都是紧张刺激的。
“笨。”萧晗轻笑出声，在她头顶敲了一下，样子看起来很是愉悦。
遂将姜婵儿推开了些。转身自顾自躺到床上去，语气也变得沉闷至极。
这下轮到姜婵儿不解了。
她表现的很是局促。
“姜美人总是能让朕心情愉快。”
萧晗低头看着她口中柔软的小舌，鲜润嫣红的色泽，艳丽鲜妍得仿若春花秋叶。
不知为何，萧晗的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姜婵儿彻底放松了悬着的那颗心。
萧晗盯着她，黑眸深邃，兀然道：“朕喜欢贪财的女子。”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痛感她倒抽一口凉气，眼眶里闪烁起水莹莹的光。
姜婵儿挽唇，“皇上不觉得臣妾贪财就好。”
尝一口说不定有甜甜的奶香，如同她身上的气味一般。
姜婵儿瞠目结舌，西洲开采的翡翠最负盛名，价值连城，竟然一送就要送她几匣。
姜婵儿还在纳闷不解，萧晗却又开口道：“西洲进宫的翡翠玉镯你可喜欢，朕明日命人送你几匣。”
姜婵儿如此说着，挪着小碎步，缓缓靠近龙床，翻身上去。
姜婵儿讪讪，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臣妾方才高兴过头，说话时不小心咬着舌头了，臣妾谢陛下恩典。”
毕竟陪暴君睡觉这样的事情。
暴君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让她侍寝。
因为身旁的人躺下去的时候。根本没顾及她一眼，就自顾自合眸而眠了。
姜婵儿瞧见暴君的安详的侧颜，心中越发肯定了那个传言。
暴君不举。
如此想着，她一颗心都平缓了下来，不再紧张。
她歪头瞧着萧晗。
虽说暴君不举，不过他可真是好看啊，鬓若刀裁，眉宇如画，高挺若峦的鼻梁，色若丹叶的薄唇，还有弧度完美的下颌线，都让姜婵儿的目光久久不能从他脸上移开。
此时，她终于明白话本子里那些男人女人耽于美色时的感触了。
可这么好看的皮囊终究是暴殄天物了。
姜婵儿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便也闭上了眸子，默默睡在暴君的身侧。
很快，屋内的琉璃灯盏渐渐依着时辰隐去，只剩下床边微弱的长明灯，罩在羊皮灯罩中，发出朦胧的光晕。
困意渐渐袭来，姜婵儿闭上了眸子。
睡梦中，她眼前浮现起许多画面。
但这些画面又像是隔着一层什么，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广袤无垠的塞外大漠。
黄沙落日，雁群振翅。
小女孩身着赭红色艳丽绉纱裙，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远处的驼铃阵阵。
她衣袖上的锦绣繁纹，在烈日的映照下，像是流泻着的溪泉，水光粼粼。
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的光景，梳着两条垂髻，上头点缀了绢丝珠花，灵动又娇纯。
她瞧见远处朝自己走来的男孩，倏然站起身子，手腕上的银铃叮叮咚咚，发出悦耳动听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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