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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并非都能成为鬼，即便有幸成为鬼，生前的记忆被封住，都是同一张麻木的面孔。鬼有了自己的意识，也就是说他死的时候有执念，所幻化的形态都是他生前本就烙下的。人心之恶，幻化成恶鬼；怨气之重，幻化成怨鬼。”沈清韵并未因为我的刁难而发怒，而是好脾气的解释了一下看到的现象。
我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对于鬼的了解，我确实不如沈清韵。
但是经历过余玖玖之事，我对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还是有点害怕的。
来买梦的女人不过是顾客，一旦不是顾客，我就有些发怵。
沈清韵指了指阿涛身后的那只，“那只鬼，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恶。”
原本还表情麻木的阿涛双眼之中满汉泪光，就连高个男也双肩耸动，似乎是要哭的光景。
“我可以替你们解决这只鬼，但是凡事都得知道前因后果，这样才好对应找出解决方法。”沈清韵单刀直入，双眼看着的却是高个男。
阿涛揉了揉鼻子，他抬起那张苍白的脸看着沈清韵说，“这人是我杀的。”
无论是唐一还是沈清韵都不像我这般没出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十分慌张，他们十分淡定，淡定的我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沈清韵问，“杀人动机。”
“正当防卫。”阿涛年纪虽小，可是逻辑清晰。
高个男低着头，自责说，“都是我没用！”
阿涛没有理会高个男，咬牙切齿的说，“他罪有应得，活该死！”
这是第一次我在一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仇恨，看到愤怒和悲痛。
就在这个时候，阿涛背后的那只鬼面目狰狞，像是要吃掉阿涛一样。
沈清韵和唐一都没有动，怕是觉得没有形体的鬼暂时对阿涛造不成伤害，可是我却看得心惊胆颤。
“前因后果是什么？”沈清韵神色淡定，丝毫没有跟着这对父子的情绪走。
“那是个畜生！”高个男咬牙切齿说，“对我的儿子……四年啊！四年前我儿子才十岁不到啊！”
说着说着，这个男人又哭了，他哭的悲怆，而阿涛只是冷眼看着。
“那畜生死了之后都不肯放过我儿子，我实在是没办法，找了好多高人，可都是骗子。钱花了，我儿子还在受罪！”
简而言之，阿涛被畜生盯上了，十岁不到的年纪就被摧残至今，大抵是觉得自己年纪渐长，身体也成长了，再次受害的时候，阿涛奋起反抗，失手杀了畜生。
之前就有阿涛被男人包养的传闻在同学之间流传着，阿涛也因此被孤立，被校园暴力，这些他一个孩子忍了四年。直到这件事爆发，这些流言被坐实，阿涛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本以为转学就能解决一切，可是杀人并非只是杀一只鸡、一条鱼。阿涛每夜都被噩梦惊醒，开始失眠，患上抑郁症。
没多久，阿涛就开始出现幻听、幻视。一到晚上就能看到索命的恶鬼，耳边能听到窃窃私语。
本以为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高个男带着儿子四处求医，可情况越来越严重。后来有人提点，这是恶鬼索命，高个男慌了神，又到处找大仙。
但是这世上多的是骗财的神棍，儿子的情况依旧很不好。
前段时间听到有人说，人的记忆可以改变，梦也可以买，高个男做好了再次被骗的准备，前来碰碰运气。
碰运气这句话，高个男说的十分无奈。
“每遇一次神棍，我们的伤口就会被扒开一次，鲜血淋漓。”高个男看向阿涛，低声说，“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扒开伤口，也希望我的儿子以后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愿意将梦卖给你，从此以后你儿子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继续过日子。而这只跟着你儿子的恶鬼……”
我看向沈清韵，双手一摊，“我无能为力，只能请这位美女帮忙了。”
沈清韵瞥了我一眼，冷声道，“收只还没成气候的恶鬼而已，有什么难的？只不过夏老板，大话不要说得太满，若是他不能成为普通人，这脸打的会有点疼啊！”
“我夏彦从来不说大话，既然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更何况，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造梦师，怎么可能是在说大话？”
“你问问这位先生，在找到你之前遇到了多少骗子，你是不是只会骗钱的神棍，谁知道呢？”
我被沈清韵堵得气都快接不上来，高个男看了看阿涛，“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次如果还是骗子，我们再继续找下去，总有一天会找到真的高人。”
阿涛垂着头沉默不语，我心里怒火乍起，都是骗财的神棍败坏了名声！
人急着解决问题，那些神棍只想着骗钱，压根不顾孩子的死活！
这恶鬼要是成了气候，这孩子还有活路吗？
“得，也别耽搁了，咱现在就造梦吧！”我连忙提议，一分钟都不想耽搁，“沈清韵，你要真有本事，这恶鬼交给你了！”
沈清韵一把抓住我，眼睛却看向阿涛和他的父亲，“你们确定这就是全部的真相？没有隐瞒？”
高个男神色茫然，似乎没有听懂沈清韵是什么意思。
沈清韵说，“凡事都不能听信一面之词，你们可以为自己辩护，恶鬼也能为自己辩护。如果只听了你们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恶鬼定了罪，岂不是不公平？”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高个男结结巴巴的问，阿涛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白。
“我的意思是，不论是人还是鬼，都有权利为自己辩护。我必须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才能做事。毕竟做我们这行的，做错了事，造成了可怕的后果是无法挽回的。”
“你刚来，肯定还不了解我们。”我连忙插嘴，“我是一个造梦师，造梦的时候能进入顾客的记忆场，曾经发生过什么，我都能在记忆场里看得到。如果他们父子说谎，我肯定在造梦前就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纠结！”
“哦？是吗？夏老板就这么肯定？”沈清韵盯着我问，看她的神色可不是在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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