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摇了摇头,“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赵大一直去骚扰念念,可念念一直拒绝。后来念念实在被逼的没办法,找到我,才将这件事对我说。我一听女朋友受欺负了,我不能怂啊,所以当赵大再次纠缠念念的时候,我警告了他一次。”
“然后呢?”
“然后他就找了他兄弟,打了我一顿,因为势单力薄,我被打得很惨,念念吓坏了。”李乾伸手搓了搓脸,“都是我没用,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了。”
“混混总是喜欢仗着人多,欺负人,这也不能算你无能。”我砸吧半晌,才回了这么一句,“那为啥赵大突然就丧心病狂了呢?”
李乾说,“念念家做小本生意,赵大见念念没有复合的意思,就经常去念念家捣乱,生意也受到了影响。我气不过,托人在当地找了另一伙混混,打了赵大,也把他家给砸了。赵大腿被我砸断了,在医院躺了一阵子。”
听到这,我不知道咋下嘴吐槽。
“我和念念跟赵大的梁子就是这么结下了。”
“你说了半天,都没有说赵大为什么要丧心病狂那样对待你女朋友。”
“我听人说,赵大是受到别人怂恿,说只要女人跟他发生了关系,就不没有不从的。而且只要他跟念念那样之后,我一定会嫌弃念念,到时候念念只能跟他。出事那天,念念上夜班,但是到了下班时间,念念一直没有回家,我去她工作的地方问了,说是压根就没去上班。”
李乾说,“念念电话打不通,也没有回家,我心里担心就通知两家人去找,等我们找到念念的时候……”
李乾哽咽着,说不下去。
歇了好半天,李乾才说,“现场到处都是空酒瓶,冲鼻的酒味,那几个畜生早就不见了。念念人事不知,身上到处都是血和淤青,直接送到医院。醒了之后,念念情况不好,一直想要自杀,都被我拦下来了。为了安抚念念,我将我们的婚事提前了,就在我们订婚那天,那群畜生群发了念念被欺辱的照片。所有人都知道念念被欺辱了,念念抑郁症爆发……”
“事发当天你就该报警的。”我恨铁不成钢的说,如果报警,那几个混混一定会被抓进去,根本就不会对赵念造成第二次伤害。
李乾摇了摇头,神色更加悲痛,“雪上加霜的不仅是这些,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恶言恶语让念念不敢出门,让念念的家人也抬不起头。本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了,可是最近又发现念念怀孕了,孩子不是我的,不知道是那群畜生哪一个的。”
李乾抬头看了一眼我,随即又垂下头说,“我们父母逼着我退婚,一旦我真的退婚,念念就没有一点活路了。可现在,我们在这里也活不下去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真的想好要跟这个女人一起过一辈子?在一起之后,你真的不会介意在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李乾摇了摇头,神色悲痛说,“我不知道,我不是圣人,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介意。我现在对她的遭遇感到同情,也愿意照顾她,但是不敢说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那成,你这样。”我当机立断的说,“混混的事情其实很好解决,不容易解决的是这些已经知道这件事的长舌妇们。我可以给你造梦,也可以改变那些混混的记忆,但是我无法改变所有知情人的记忆。现在的问题是,你如果想跟赵念继续在一起,你们就必须离开这个地方,并且永远都不回来。”
李乾神色一滞,我又说,“不光是如此,你父母兄弟和赵念的父母兄弟都得带到我这里来,而且其他不重要的亲戚,从今往后就不要走动了。造梦的话,那些混混各一个,你和赵念各一个,只要付这些钱就可以了,双方父母兄弟的记忆我会直接删除,此事之后你们举家搬离这里,越远越好。”
“这是你选择赵念,需要付出的代价。”唐一说。
我见李乾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我劝道,“这件事牵扯的实在太大了,你回去考虑好了再来吧,我这里的门一直开着。”
李乾愣了好久才问,“如果买了梦,只是粉饰太平吗?”
我冲着他咧嘴一笑,“不,那些混混会因为植入的记忆不同,遭遇到的惩罚也不同。在这个世上,在我的手中造出的梦,绝不会有做了恶事还能安然无恙的事情发生!”
即便李乾真的撒谎,一旦我进入赵念的记忆,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我最不能容忍的是做了恶事还能心安理得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将对别人的伤害当做不值一提的小事。而那些对于人渣来说不过是小事的事情,可能会逼着受害者走上绝路。
是,我不是法律,也不是清道夫,可是我想做一个有用的人,一个能帮助别人抹去痛苦的人。
李乾点了点头,末了说一句,“我想回去考虑清楚,跟家人商量商量。”
李乾离开后,我忍不住问唐一,“李乾真的会为了赵念放弃所有吗?”
唐一盯了我很久才说,“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问我?”
我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这生意不一定能做成,但是我也不想什么都不做。
“唐一,我们去赵念家看看吧?”
唐一很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我叹了一口气说,“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总不能任由她去寻死。如果痛苦不能抹消,即便现在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在未来的某一天终究还是会……”
唐一点了点头,“我陪你走一趟也不无不可。”
见唐一答允,我心里一喜,跟老王头交代了一下,我和唐一查到了赵念的住处,直接上门。
见到我和唐一在赵念家门口停下来,那些邻居探头探脑,指指点点,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儿。不知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是不是也能这样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我和唐一敲了很久的门,紧闭的大门才打开一条缝,里头露出半张满是皱纹的脸,哆嗦着问,“你……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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