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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啦？”回到家，外婆住着拐杖迎了出来，布了皱纹的脸上，双眼依然清明。
林津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外婆我们可以回家了。”
住在这里的三个多月来，林津知道外婆的日子过得很无聊，如今她高考完了，外婆的腿脚也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总算是可以回去了。
“那明天咱们就搬回去！”外婆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外婆一说完，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林津一看备注是林健远，于是喊了一声：“爸。”
“恭喜我们的津津，高中毕业了！”林健远听到林津主动喊他时心情愉悦了很多，也叫了她的小名，自从他们父女的关系变僵以来，这样的相处模式少之又少。
“爸高考前一直没打电话给你，一来是因为这段时间公司忙，二来觉得影响你备考，你没怪爸吧？”林健远问。
“没有，您一直都很忙，我知道的。”林津摇了摇头。
“懂事了。”林健远声音里有笑意：“今天晚上应该有班上毕业聚会吧？聚完会打电话给爸，爸来东城区接你回家。”
“……我在外婆家住着挺好的。”林津迟疑了下开口。
一旁的外婆听到林津这么说的时候，动作一僵。
“你之前因为高三在一中读书暂住在你外婆家，现在高考完，也该回来了吧？”林健远脸色沉了下来，却仍是耐住了性子。
林津顿了顿，直接回绝道：“我不想再回去了。”
“你还在生你后妈的气？”林健远的语气陡然严厉，“她以后不会再那样做了。”
“没有，就是单纯地不想再回去。”林垂了垂眸，她已经一年没有踏入过那栋房子了，以前那个女人的两面嘴脸历历在目，那里也早已没有了她的位置。
“胡闹。”林健远再也好声好气不起来了，强硬道：“我今晚十点去你外婆家接你，你必须给我回来！”
“您忙就别来了，来了也没用，我没有住在外婆家。”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听林津这么说，林健远随即质问出口。
林津不再说话，两边都陷入了沉默。
“你聋了？！”
几秒之后，林健远突然吼出声，像平地一声惊雷炸响在耳边。林津下意识地把手机远离了耳朵，怔了一会儿，按下了关机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听到林健远的怒吼就开始抗拒，可能是小时候无数次他和周云音争吵甚至拳脚相加的时候，可能是长大后他一次又一次地不顾及她的感受训斥她的时候。
缓了一会儿，林津注意到一旁的外婆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觉得她肯定是知道了他们说话的内容，于是道：“外婆，您放心，我不和他回去，我就陪着您。”
“哎。”外婆连忙应声，眼角不禁有些湿润，林津的话让她的心放了下来。
想起周云音生了林津之后，林健远天天不在家，周云音便经常带着林津往娘家跑，她算是看着这外孙女长大的，如今又陪她住了这么久，突然走了，怪叫她舍不得。
更何况回林健远那儿还是受委屈去的。
之后林津开始收拾行李，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我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啊？”陈渡倚在门外的墙上，望着她：“一起去班聚吧？”
“我忘了……”林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她刚才关了机收拾行李去了，就忘了把手机开机了。
“怎么了？”陈渡看她好像有一点点不开心。
林津摇了摇头，和外婆说了一声，拿上手机和陈渡出了门。
班聚是宋好学和陈渡高考前就订好了的一家学校附近的饭店，因为一中有规定，为安全考虑老师不得与学生参加毕业聚会，所以便没有邀请老师们来参加。
到了包厢，班上同学看到陈渡光明正大地牵着林津的手进来的时候，开始起哄起来。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有之前沉迷复习无法自拔现在才后知后觉的。
“注意点注意点，秀恩爱死得快！”也有故意清了清嗓子充当纪检委的。
……
陈渡不在意地笑了笑，和林津一起在一桌坐下。
人来齐后，作为班长的宋好学便到包厢中央的圆台上，拿起麦克风一板一眼地来了个开场白：“很感谢大家今晚相聚在这里，一起吃顿饭，今晚也许是我们3班最后一次聚齐了，以后……虽然还会再聚，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天南地北，总会有同学有不能推脱的事情而缺席……”
可能是气氛太过热烈，明明已经背了好几遍稿子的，宋好学还是有些磕磕巴巴的。
说完之后班上同学掌声轰响，说宋好学不愧是唐先石钦点的班长，说话动作简直就是第二个班主任，一番正经话说下来有模有样，丝毫不逊色于唐先石。
宋好学被大家夸地羞涩一笑：“那大家开始吃吧。”
男生今晚都不喝饮料了，都是一人一瓶啤酒放在桌前，必吹。女生则是随意。
还没吃几口，便有人跑到包厢的中央开始敬酒起来。
率先上去的是王寅，他直接拿起一瓶啤酒，仰天对着天花板大声喊了句：“我们毕业了！”
之后他高举手里的啤酒，又是一声嚎：“青春无悔！”
班上的同学都笑，这才喝了多少，就像醉得不省人事一样了。
之后他拿着啤酒下来到每一桌去，有男生去和他敬酒，他一把挥开：“平常和你们喝多了，没意思！今天我只和班上的女生敬酒！每个女生都有份！”
之后王寅果真一个一个向女生敬起酒来，他向来是欢脱的性格，很多女生都被他逗笑了，大多数都给面子地喝了一两口啤酒。
王寅敬到向葵时，向葵一想到上次陈渡生日的时候他就硬塞了罐啤酒给她，于是直接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免得被他缠着。
之后王寅拿着啤酒到了林津这儿。
“林津！”王寅突然大喊了声林津的名字，“你一直都是鄙人心目中的学霸女神，只可惜，被陈渡给捷足先登了！我必须要敬你一杯！敬我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错过的青春！”
班上同学又是一阵轰笑。
有些人还揶揄道：“王寅你说的真的假的，小心陈渡打你哦！”
林津有些尴尬地拿起一杯啤酒，正打算快速喝一小口就完事了，没想到被一旁的陈渡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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