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信王的旧部兴风作浪，想要再次反叛？”
左想右想，信王年少成名，都过世这么多年了，老人们应该是没剩几个，是谁闲的没事儿干，在这儿装神弄鬼，乱杀无辜？
李云萧每次一到关键时刻都不说话，开始沉默，瞧他那闷样儿，钟毓婉就烦。
“这跟你说事儿呢，能不能回应我，不然显得我很是自讨没趣。”她踹他一脚。
这会儿他的面具拿下来，涂上药膏。
灯火摇曳，只看得到他的侧脸，衬得这张面容异常俊美。
在钟毓婉心中他本来就不丑，只不过被疤痕掩盖了原貌。
再说脸上有疤痕，也不是很影响他的五官，还是能看出来这个人是个美男。
而她从前世就意识到，自己是喜欢好看的人，不然怎么总被这裹着糖的雕塑骗呢。
“这件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他刚刚有些被冻着了，寒毒从脚踝处往上蔓延到心口，“咳咳，信王余党在前几年朝廷还在剿灭，父皇怀疑朝中有人暗自扶持，至于谁负责这件事情，我不知道。”
“行了，知道了，喝口水，”他咳嗽的这么厉害，赶紧把水递到他嘴边，“当务之急还是把你治好。”
李云萧听她说这话，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你到底是真的想我好，还是觉得有机会利用我，才拼命抓住机会？”
“两者都有，”看他脸色这么差，“你还想我怎么样，担心你就不错了。”
“就算你是想利用我，我也领你这个情。”
说得钟毓婉都有点儿愧疚，他也太会拿捏情绪了。
还以为这样说，李云萧会一脸嫌弃地推开她，但他居然说出这种话，这不是要她自己难受嘛。
“利用算不上吧，我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人没了，倒霉的是我。”
“放心吧，”他许诺，“若是我活不下来，也会保你一生无虞。”
“闭嘴，说这没用的干什么。”
又来了，救命，这男人是不是故意想让她流泪。
可她生怕这是个陷阱。
“因为这三人的事情，皇宫里一定会在皇上寿辰时里里外外加强防备，防止再出岔子。”
“你和我说这干什么？”她又不会干什么急着掉脑袋的事情。
他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那日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乌鸦嘴。
寒毒实在厉害，李云萧身上热一阵冷一阵，额头上全都是虚汗，眼睛通红，心脏跳动极快，手上的青筋快要爆开。
“王爷，药来了。”楚襄端着一碗腥恶的药进来，差点儿没给钟毓婉人熏没了。
气味也太过于难闻了，李云萧怎么喝得下去：“这什么？”
“动物脏器熬成的药。”
“等等，这东西管用吗，谁出的主意？”
“喝了总比不喝强，”楚襄急着他家主子，“王爷寒毒耽误不得。”
钟毓婉这辈子都不想再闻到这个味道，赶紧把这恶心的药拦下：“不行，这东西伤心肺，吃了没好处。”
“那您说怎么办？”
“吐舌头。”
犯了寒毒，李云萧丧失了一半意识，但还是乖乖把舌头吐出来。
“他舌苔泛白，脉细，用吴茱萸、当归、人参、桂枝、牡丹皮、生姜去熬药，再加些半夏，别再给他喝这东西了，内脏不同，性寒性温都不一样，一口灌下去，谁知道什么症状！”
“好嘞，马上去！”
想到什么，她叫住楚襄：“谁给你开的方子？”
“城北清逸堂郝大夫，都说他医术高明。”
“知道了，你去吧。”
病成这样，都有人想害他，等她查出来是谁，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按钟毓婉说的，楚襄煎好药送过来，给李云萧喝下，过了半个时辰，果然大有好转，不再打寒战。
“你睡吧，我在你旁边。”
还没哄过谁睡觉呢，她叹气，算了。
转日一早，李云萧睡得比猪还死，她手指头给他压得都僵了。
收拾完出去，安排楚襄和喜儿再照顾一天王爷，她立刻去了清逸堂，拿那郝大夫试问。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欺负人欺负到广裕王府身上。
“说吧，”郝大夫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身上留有几条鞭伤，“谁让你给广裕王开得那要命的药，啊？”
一开始他还嘴硬：“内脏性温，怎的就不是治疗寒症的药了，王妃也太污蔑人了！你可知动用私刑，是犯法！”
“犯法？”她笑，又给他几鞭子，“懂不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跟我提律法，是不是晚了点儿？到底是谁让你干的，说出来，饶你一条狗命。”
大全跑来，递给钟毓婉一张纸条：单娇。
“妈的，这么远，又欺负到老娘头上了！”
见到杨勉查出来的字条，她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看着郝大夫就生气，把鞭子甩给大全：“往死里打，打死多加工钱！”
“好嘞。”这年月，当个打杂的还要杀人，真是不容易。
大全一遍叹息，一边抽地上半死不活的郝大夫，看他真的快死了，就雇了俩人看着，送去一处偏院。
杨勉知道钟毓婉一生气准要这人的命，但之后说不定还得留他做口供，就让大全留心。
“哎，惹了我家老板娘，不死……算了，还不如死呢，怪你自己倒霉，非得惹她，你说，你惹她干嘛……”
“大全哥，”店里小厮跑来，“杨爷说您走的时候没给欧阳少爷留饭，他找您呢。”
“伺候完老的，还得伺候小的。”
当苦力太难了，下辈子一定一定不在钟毓婉手下干活。
此时钟毓婉站在相府门口，想要进去，被守卫拦下。
“怎么自家小姐回府，都不能进家门？”
“王妃，这是夫人的吩咐，别为难小人。”
那样子一点都不像为难，而是带着不屑，还以为她是那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傻子。
“最后再说一遍，让我进去。”
“不……”
不等那人说完，她照着对方脑袋就是一脚飞踢。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守卫，看见倒在地上满头血的同僚，赶紧放钟毓婉进去。
盛怒之下的疯子也这么可怕吗？
“单娇，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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