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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二院外。
一辆警车停了下来,制服女率先打开车门。
“就送你到这里吧,明天一早我派人来接你指认嫌疑人,千万不要忘了。”
说话的同时,一名女孩子从后座下车,也就是与秦云发生关系的女孩子,此时的她只能懵懵懂懂地听从对方的安排。
“姐姐再见……”
女孩踌躇着朝医院大门走去。
进来之后,她飞快地来到收费处。
“你好,1477号床交费。”
女孩说着,将书包里藏着的一叠钱全部递了过去。
“1477床?病人童建国今天下午就转入vip病房了,你确定是他吗?”
负责收费的护士查询了一下,提醒道。
“啊?是……是的。”
女孩有些迷糊,她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半天的时间,爸爸怎么忽然转入vip病房了?
他们家是什么条件,没人比她还要清楚。
要不是因为最初没钱治病,爸爸的病情也不会被延误。
现在转入vip病房,恐怕治疗费用只会更高吧?
“交好了。”
护士将缴费凭证撕了下来。
“那个……vip病房是不是更贵呀?”
女孩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贵一点,但配备的专家和医疗设备都是我们医院最顶级的。”
护士解释道。
“好吧,谢谢护士。”
女孩闻言神情复杂。
要了vip房号之后,坐着电梯来到十一楼。
她心里当然希望爸爸能得到更好的治疗,但他们家本就已经家徒四壁,那个vip病房也住不了几天啊!
刚刚交出去的那五千块估计很快就会用完,而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去哪里筹钱呢?
一时间,女孩愁容满面。
来到病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带着一丝微笑,然后推开了门。
“妈!”
女孩看向病床上坐着的妇女,喊了一声。
“真真,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洪彩霞看见女儿,顿时皱起了眉头。
“嗯……我教的那个小孩子今天学校布置了很多作业,所以拖了一会儿。”
童真真可不敢说自己今晚发生的事情,所以编了一个理由。
自从上大学之后,她就找了一个做家教的兼职,这一点她妈妈是知道的。
“以后不要做到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安全啊!”
洪彩霞关心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
女儿从小到大就没有得到过什么好的生活,别的女孩子上大学的生活费大几千块,女儿别说是生活费了,就是学费也是她自己做家教挣的。
为此,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愧疚?
“妈,没事的。我做家教的那家人很好,今天还给我提前发了工资,刚刚我已经充到爸爸的医药费里去了。我爸现在好点了吗?”
童真真故作轻松地道,说着就转移了话题。
“好点了,好点了。”
洪彩霞还不敢让童真真知道童建国的真实情况,只好含糊其辞。
“那就好,希望爸爸早点好起来。对了,爸爸怎么转到这里来了?”
童真真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这个……你爸爸的主治医师说在vip病房里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
洪彩霞没有说出实情,继续含糊道。
“那就好。”
童真真信以为真,“妈,你不用担心医药费,我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了,我会想办法给爸爸赚更多的医药费的!”
“真真,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这样毕业了才能找个好工作,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洪彩霞强忍着哽咽的情绪,抹了抹眼泪。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赚到钱。我问过辅导员了,他说像我这样的情况可以申请先休学,大不了我不读大学,直接出去打工好了。”
童真真的语气十分坚定。
在她心里,大学可以不上,但爸爸的医药费不能没有。
“退学?我不会同意的,你爸也不可能同意。好了真真,不早了,你去睡觉吧!”
洪彩霞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直接催促道。
这里毕竟是vip病房
,虽然只有一张家属陪护的床,但也足够母女俩睡在一起了。
“嗯……”
童真真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童建国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胸膛起伏的幅度也大了许多。
为了避免引起家人的怀疑,所以躺在床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而洪彩霞也怕女儿知道童建国命不久矣的真相,没有过多说话。
母女两人各怀心事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深夜,一点多。
两名护士按照惯例查完病房,打着哈欠关好门走了出去。
vip病房在医院的顶楼,每一间都住着单独的病人,所以完全不像楼下的普通病房一样吵吵闹闹。
一到了深夜,整个楼道都极为安静。
嘎吱——
忽然,一声轻响传来。
童建国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竟从病床上爬了起来。
他的双手颤抖不已,颤颤巍巍地拔去了身上的管子。
一根,两根,三根……
这些管子对于普通的医生来说,要拔掉完全是易如反掌,可对童建国来说却不是。
他本就重度烧伤,身上缠满了绷带,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的存在。
在所有管子被拔掉之后,身体更是虚弱到眼冒金星。
尽管如此,童建国依然强撑着挪动到床下,开始一步一步地爬向床头的柜子。
“呵……呵……”
每挪动一步,他就感觉身上的皮肤都要裂开了一样,只能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喘息。
喘息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不大不小,换作平时早就容易将洪彩霞吵醒,但这么多天以来,无论是洪彩霞还是童真真都太累了。
尤其是童真真,更是沉沉地睡着,没有醒来。
终于,童建国挣扎着爬到了床头柜前方,哆嗦着伸出手,将一份协议抓在了手里。
他的另一只手抓着笔,笔尖按在纸上滑动着。
足足十多分钟过去,他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四个字,以及自己的名字。
或许是因为万分的剧痛,童建国整个脸都扭曲了起来,可他的嘴角露出的却是难以形容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将协议重新放了回去,如同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随即,艰难地朝窗户下面挪动。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了,童建国总算爬到了墙下,然后一鼓作气将一只手抓在了窗台上。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拼尽全力将上半身堆上窗台,用肩膀推开了窗户。
他侧着头,浑浊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下一秒。
童建国的眼里闪过一丝诀别的神色,身体直直地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