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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鲛人被他看得瑟瑟发抖，忍不住把身体朝着本就不大的鱼缸挤下去。眼看着都快变液体了，璇玑挡在他身前。
“看什么呢？”
林恕的目光终于挪开，“你就这么喜欢他？”他问。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璇玑：“好看的东西谁不喜欢？”
林恕默然片刻，“既然这样，让他做你的道侣可好？”
璇玑：“？？”
璇玑：“你有病啊！”
“你不是喜欢他？”
璇玑用看着二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莫不是练魔功练坏了脑子？
林恕：“不愿意？”
璇玑：“你是不是对我爱而不得，所以因爱生恨了？”
林恕冷笑，反唇相讥，“你有病啊。”
“没有最好。”
林恕掂了掂手里的缰绳，“我买下了你，你现在是我的奴隶了。叫声主人听听。”
“……”狗东西，再说一遍。
“叫主人。”
姬璇玑一巴掌朝林恕那张脸甩过去，只可惜她双手被捆绑，只能用手腕砸过去。
胳膊被人抓住。
林恕对着她嘲弄地勾了勾嘴角，拽着她朝外走。
落日城的夜色，与云浮也并没什么不同。
因为整座城的人都在拍卖会上，长街上反而空荡荡的。
林恕在前面走着，背着手。隔着一条缰绳，璇玑跟在后面。
走了半条街，璇玑停下来。
“我饿了，想吃牛肉面。”
前面的黑衣少年转过身，冷冷看着她，脸上带着讥诮。
“怎么，还想让我继续给你做牛做马？”
璇玑沉下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有资格要求我？”
“不能的话，我现在就走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你。”
“你现在这副模样能走去哪儿？”说着，林恕故意拽了拽缰绳，跩得璇玑身不由己，往前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我买下了你，你就是我的。明天我们就签下主仆，不，灵兽契约，这样，我便留下你一条命。”
璇玑侧头看了他一会儿。
“你是怎么从天极剑楼到魔域来的？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林恕默然不答。
璇玑：“当日在天极剑楼，你是故意被他们抓住的？”
本来好端端养着伤，故意跑出去，故意被人发现，故意与人厮打，释放出魔气，引来璇玑的注意，最后被关进神印山。
林恕挑眉，眸中流转着幽暗的红光。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的确是故意。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救我。”
“若我之前没去救你呢？”
林恕笑起来，摩挲着手里的缰绳，轻声道：“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璇玑：“因为十年前燕国的那件事情？”
“不。与之前的事情都没关系，我说过的，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
璇玑看了他一会儿，从她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怒容了。
“好吧。你在这里很好，我也能放心了。你就好好呆着，我也该想办法回去了。”
“你想去哪儿？回去云浮？你与魔类有染，还妄想回去跟玄翊破镜重合？”
伴随着声音，林恕身上魔气涌动。
“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
虽然不知道小废柴为什么突然间变了性子，但她由着他一次两次，却不会一直惯着他。
璇玑双手一撑，捆着她的缰绳被挣脱。
在夜幕之下，她转身朝后，与林恕背道而行。
林恕并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
头顶的月亮明晃晃照耀在长街上。
在她看到城门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的阴影里传来嘶哑的声音：
“香……仙女……小仙女……”
是躲在影子里的魅魔。
这是种低阶魔族，连化形都很难，应该是偷摸藏在影子里，偷渡进落日城的。
“吃，吃掉她！”
一团黑色烟雾，从她的影子里爬出来。用一只变形的手臂，紧紧握着璇玑的脚踝。
这种肮脏的魔类，一个灵刃就能让它们彻底滚蛋。
她两指并成剑指，不过区区一个灵刃，却始终不能释放出来。
眼看着那魔类的黑触手已经碰到她的膝盖，一只小手指大小的灵刃歪歪扭扭放出去，却落空在地上。
璇玑当场喷出一口血来，再次感觉到了，不久之前被玄翊打得神识溃散的痛楚。
眉心忽然一点冰凉，神识快速聚拢回体内。
面前骚扰她的两只魅魔，被一阵夜风绞杀，化成数缕残烟消失在夜空中。
黑衣少年在身后看着她。
瞧，离了我，连两只魅魔都能弄死你。他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璇玑想保持大佬的风范，奈何是在做不到，掩着嘴唇咳嗽起来，鲜血喷了一手都是。
她现在的情况实在是糟糕透了。在三百多年前本就受过重创的灵识，现在重新分崩离析。
她急需要在一个灵气充盈的地方，好好将养。
璇玑躺在地上，维持化形已经很艰难。
黑衣少年在她面前蹲下来。
看着她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睛问道：“我长得好看么？”
……嗯？
“有那条鱼好看么，你喜欢么？”
璇玑已经不能回答他了。
少年抓起她的右手，狠狠咬了一口。
“记住了，这是我留下的。”
璇玑感觉不到疼，也不知道林恕在做什么。
恍惚间，看到自己身上，魔气涌动。魔气？她可是仙，怎么可能有魔气。
一定是幻觉吧。
-
第二天一早，阳光晴好。
璇玑在床上醒过来，昨晚的种种痛苦，仿佛就如一场噩梦，已经毫无痕迹了。
她试着感触了下，身体依然很糟糕，但离昨晚那种快分裂的程度，显然还有几步的距离。
她坐着想了一会儿，伤势不会无缘无故自己好，那便只能是，她对魔域水土不服，休息一夜，补了些元气，所以才好转不少。
她的右手手腕上绑着一条红缎带，解不下来。想也知道是林恕做的手脚。
罢了，多想无益。
侍女送了热水进来，毕竟她现在无法使用净身咒。
等她洗完出来，看到黑衣少年坐在门口长廊底下。
朝她斜了斜眼。
“过来。”就像在召唤小猫小狗似的。
璇玑：“……”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然后，她闻到了牛肉火锅的味道。
大早上的吃火锅，是不是脑壳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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