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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龙真的去了?”“那还有假?”天林闷声道,“这真是个没长脑子的猪啊……”“找到大勇了?”“找到了,”天林说,“这是昨天上午的事儿。中午,消息就传出来了,有人说,他没找别人,直接去了大勇干活儿的地方,用钢管指着大勇的胸口说,听说你还想‘抻动’?大勇低着头不说话。大龙又问,大勇还是不说话。旁边的人有认识大龙的,没有敢上去拉的。大龙用钢管指着那些人说,看好了啊,看好了他是怎么喊我爷爷的。说完,冷不丁就是一下子,大勇的头破了。大龙用钢管顶着他的嗓子,让他喊爷爷,大勇还是不开口。大龙又要打,万杰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拦腰抱住了他,大伙儿一齐上去把大龙‘捂’倒了。”
“大勇这时候的表现呢?”元庆的心有些毛糙。“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有人看见他哭了,挺伤心。”
“那不是伤心……”元庆的心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天林,咱们做好准备吧,这事儿有‘抻头’了。”
“我知道,”
“小军托付‘老就’捎出信去了,天林的脸阴得就像能刮下一层霜来,让弟兄们做好准备。”
“早点儿了吧?大勇和咱们的刑期都很长……”“我不长,小满也不长,还有胡金……”天林顿了顿,“小军说,他了解大勇,大勇很快就会出去。”
出去?他凭什么呀……脑子里一闪胡金的影子,元庆豁然明白,突然不想说什么了。天林似乎怕元庆怀疑小军的能力,摸着他的肩膀说:“小军从十几岁就在外面混,跟过杜三儿,跟过大有,我们还在一起跟瓦西练过两年拳击,无论脑力魄力还是技巧,都不是大勇能比的。
这次要不是横空出来冷强那个彪子,小军早就压住大勇了。你担心小军进来之后外面就没有兄弟了是吧?不用担心,你看他整天吃的是什么就知道了……小军不是吴长水,也不是大勇。操,他们那叫些什么兄弟?后台一倒,直接散伙……其实这也怨不得那些小弟,要怨就怨自己没有本事……操!纯属经营不善。对了,我听说你跟肖卫东关系不错?这很好啊。”
元庆说:“我打算好了。这不是小满很快就出去了吗?让小满先靠上他,保护好自己,然后等我出去。”
天林摇了摇手:“据说肖卫东很讨厌混江湖,恐怕他不会轻易……”元庆打断了他:“不一样。我们之间的关系三两句话说不清楚,反正好几年前他帮过我们,出手就是一个狠的。”
天林不说话了,点点头,指指小军的那个监室:“此人目空一切,心里没有佩服的人,就肖卫东一个。”
元庆挺了挺胸脯:“我觉得只要咱们走出这道大墙,就会形成一股势力。你、我、小军、小满、大龙、胡金……甚至还有肖卫东!以后发展起来,说不定能拉起一个连的兄弟来,那时候……”“想混社会?”天林笑道,“拉倒吧,多少人死了?千万别有这个想法。其实小军也没有这个想法,他当初混,只是不希望被人欺负。他第一次跟人拼命也是被人逼的。小军说,他们学校一个小霸王,每天让他从家里带一块饼干给他,不给就踢屁股。有一次小军没带,那小子就让小军张开嘴,要往他的嘴里吐痰,小军不张嘴,他就喊,一、二、三,再不张嘴就砸趴下他,往他的嘴里撒尿。
小军最终张开嘴了,不过不是等他往里吐痰,而是一口
咬住了他的腮帮子,直接撕掉了他的一边脸……”“别说这些了,听着头皮发毛……你们跟着瓦西练过拳击?”“练过……哈,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撒谎啊?真的练过,不信等出去以后你问肖卫东。”
“照这么说,你们应该跟肖卫东很熟悉呀,你们是师兄弟嘛。”
“也不算……刚开始我在那儿练,后来小军去了,那年我十二岁,小军十一岁……你是知道的,瓦西很豁达,谁都可以跟着他学。后来肖卫东去了,也算是师弟吧,可是他厉害,年龄大,悟性好,瓦西说他天生就是一块练拳击的材料。我们跟他对打,不在一个级别上,一伸手就倒,眼前冒金花,脑浆都像‘散黄’……后来小军被瓦西赶走了,瓦西说他在外面打架。再后来我也走了,我爸爸让我去练摔跤,那时候市业余体校刚成立了一个摔跤队,我爸爸以前就是玩摔跤的,他喜欢摔跤,我就去了,直到我成了教练。”
“哦,这么回事儿啊,”元庆捶了天林的胸脯一拳,“原来你是个老江湖!”“这些都别提了……你好好的,咱们争取脚前脚后出去,互相照应着,不受欺负。”
“放心吧,”元庆呼出一口气,恶狠狠地说,“我要是在这里待满十年,就不是我爹养的!”第二天一大早,马队就上来了,不看孙奎和世虎,指着元庆说:“今天不出工了,召集大家去楼下排队,开会!”支队大礼堂人山人海。
等候开会的时候,各大队的犯人开始飙歌,元庆这个中队唱的是《入监守法歌》,气势如虹:入监守法第一条监规纪律要记牢服从管教听指挥散漫恶习克服掉纪律严明作风好新生路上快步跑小军干张嘴不出声,元庆跟着唱:“监狱里面逞英豪——”脖子都涨成了皮筏子。受奖的犯人走马灯似的上下台……朱大志下台了,兴奋得脸色通红,走路“顺拐”,就像一只瘸腿鸡。上台的没有孙奎,孙奎在不停地用手刨地,就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兔子。元庆突然就想到了小满,心蓦然就是一抽,小满很快也就出去了,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如何?此刻,小满正跟大腚在监室里喝酒,明目张胆,因为酒是梁所长给的,不多,半斤。微醺中的小满拿大腚当了女人,不时拧一把他的胸脯,然后眯瞪着眼睛冲他淫笑。散会,安顿下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同犯们,元庆跟朱大志道别,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脆弱——他真的流了眼泪。铁栅栏关上了,朱大志伸进胳膊,隔着铁栅栏抱了抱元庆:“兄弟,我希望五年后能在外面跟你喝酒。”
元庆不住地点头,说不出话来,掉头冲进了厕所。小军倚在他们组门口,打出来的招呼似曾相闻:“欢迎朱哥常回来做客啊!”孙奎瞥一眼郑重其事的小军,蹲下,捂着嘴巴,偷情寡妇似的笑。下午,马队来了,提走了早就等在走廊上的梁川。梁川走之前已经给元庆写好了诉状,密密麻麻三张纸。元庆匆匆看了几眼,看不太明白,他打定了主意,下次接见的时候带回去,让胡金找个明白人看看,最好再请个律师润色一下,然后从外面申诉,这儿不大方便。三天以后,元庆收到了一个包裹,是梁川的老婆寄来的,正是元庆需要的那几本法律资料。本来元庆满怀信心地想要仔细研究,可是看了半天,除了眼疼、脑子发晕以外,他没有一点儿收获。算了,不看了,还不如看朱大志留下的那几本书呢,元庆开始看《论持久战》,
还好,结合实际,还算看得进去。让元庆没有想到的是,中队打饭的换了人,不是小军,是一个叫周大结巴的“迷汉”。
小军没干上打饭这个活儿,心情不爽,经常念叨“天上拉屎狗的命”,还学会了一个口头语:是不是?元庆安慰他,不用慌,等有机会,咱们把周大结巴砸下去,再申请这事儿。小军说:“算了,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事儿过去了。”元庆说:“要不你来值班室值班?我估计现在孙奎跟世虎闹成这样,早晚得走一个,咱们提前做好准备。”
小军盯着元庆看了半晌,丢下一句话:“这事儿归你了。是不是?”元庆说:“看我的好了。砸跑夏世虎,换上你。”
其实,在这之前元庆就想砸世虎了,一是这家伙太能装逼,二是他打了穆坤。
打穆坤的那天晚上,元庆正在睡觉。半夜,钱广偷偷过来说,穆坤让世虎给“加工”成熊猫了。“原因是穆坤在走廊上抽烟,”钱广说,“吓死虎过去撵他回去睡觉,穆坤动作慢了点儿,吓死虎就用胶皮管子抽他。穆坤踹了吓死虎一脚,这下子了不得了,吓死虎直接拉开了架势,跟霍元甲玩迷踪拳似的。穆坤也不含糊,扎一个马步等着他上。我在门后当裁判,说,开始!俩家伙真听话,当场搅成了一团……你想,两个人都是大个子,那阵势还能不整出个山呼海啸来?毕竟人家老夏是侦察兵出身,没用几招,穆坤就躺下了,血倒是没出,就是俩眼改了造型……”
元庆让钱广走了,拳头捏得咯咯响。简单一想,元庆有了主意,撺弄世虎打人,再玩个正当防卫,彻底让他里外不是人,老虎变老鼠。喊出小军,把这个想法对他一说,小军点头:“是不是?”元庆直接回去了,心想,小军这小子神经了,不了解的,还以为他这句话是征求意见呢。下午到晚上是元庆的班。晚饭时间到,周大结巴在铁栅栏外面喊开门。元庆装作没听见,背着手溜达去了厕所。周大结巴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喊了几声没人理,上火了,踹得铁栅栏咔啦咔啦响。孙奎和世虎同时出来了。
孙奎跟周大结巴的个人关系不错,笑着说声“不要哄监”,提着钥匙想去开门,世虎发话了:“大结巴哄监闹狱,这可是你说的啊。”孙奎知道自己被抓了话把,连忙解释:“我那是开玩笑。”
元庆提着裤子跑了过来:“哎呀!你瞧瞧,我光忙着撒尿去了,没听见开饭了……哟!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孙奎躲到元庆的身后,用嘴指指世虎,说:“他又要动粗的。”
元庆动作夸张地张开手护着孙奎:“世虎哥,千万不要动手,就是有理也不能动手,打人犯法……”世虎乜一眼孙奎,一哼:“我不跟你个小人一般见识。”拿出钥匙开门。眼看计划就要落空,元庆灵机一动,抢过去开门:“我来……大结巴,你的脾气也太急了,弄这么大的声音出来。”
周大结巴好像还没消气,猛拍了一把铁栅栏:“值班的都是干什么吃的?想饿死同犯们不是?”世虎正要往回走,一听这话,站住了:“别他妈打了几天饭就‘涨颠’,想死早说话。”
元庆瞅准机会,一把将周大结巴拉了进来:“别跟世虎哥犟嘴,赶紧招呼打饭!”周大结巴体格小,被元庆一拉,轻飘飘地撞向了世虎。世虎闪过去,一怔,似乎看出来元庆在做小动作,可是面子上就过不去了,因为大家都看见周大结巴撞他,算是在捋他的虎须,一转身,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不偏不倚,正中周大结巴的下巴,周大结巴一声没吭,呱唧一下张倒在几个看热闹的人的怀里。这几个看热闹的人里面有小军,元庆看见小军坏笑着将周大结巴提起来,往前轻轻一推。
周大结巴恍惚明白自己刚才这是挨了一脚,怪叫一声撞向世虎——这次是真的。世虎早有防备,没等周大结巴的身子靠近,侧身又是一脚,这一脚那叫一个狠,周大结巴的脑袋直接扎进铁栅栏的两道铁棍之间。周大结巴用力拔回脑袋,脑门上挨了一板砖的猴子一样,脚下拌蒜,东一头西一头,转着圈儿找东西。孙奎的一只脚从那些腿缝里伸出来,一只分菜用的大铁勺嗖地滑在周大结巴的脚下。周大结巴弯腰捡起大铁勺,当空挥舞两下,喊一声“不活啦”,到处踅摸世虎。世虎倚在墙边,冷笑一声:“在这儿呢。”
周大结巴念叨着“哪儿呢,哪儿呢”,低着头,把手往上一挥,手里的铁勺子飞出去,纸飞机一样奔了走廊西头。操,元庆在心里笑了,什么玩意儿呀?被人打了,连反抗意识都没有,还装亡命徒……周大结巴的举动似乎早在世虎的预料当中,世虎冷笑一声,转身,扒拉着人群往值班室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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