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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里传来鸥鸟的鸣叫,悠长的一声,好像落日谢幕的指引。
蓦地,海面陷入彻底的黑暗。
周遭的光都被吞噬,身侧嶙峋的礁石群变成一团模糊不清、潜伏的巨大怪兽。
还是裴决先说话。
似乎身为兄长,他总是时时刻刻起带头作用。
“是眼睛疼吗?”他问钟影。
钟影摇头:“还好。”
亮光没了,也看不出什么。
“回去看看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不远处,站在露台边的吴宜和何叔对视一眼。
片刻,吴宜转身离开去公司,叮嘱何叔:“今晚给我把门锁死。明天你也别来。”
何叔乐道:“知道了知道了。”
饭后消食出去一趟,回来屋子里就没了人。
裴决摸不着头脑,叫了几声何叔,便上楼去找医药箱。
钟影坐在偌大的客厅里,感觉这个客厅比她家房子还要大。抬头能看到二楼的过道,裴决正在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找什么。
没一会,他就拎了个医药箱下来。
钟影:“……”
箱子里有个小手电,他拿出来,钟影朝他看,接着,举了举自己的手机。
裴决也意识到了,他面无表情找补:“……这个更专业。”
钟影笑。
她坐在沙发上,仰头让裴决仔细瞧她眼睛。
应该没有问题。回来路上,除了撞击的摩擦带来的轻微疼痛,其他的,钟影已经感觉不出什么了。
“有点血丝,还好。”
其实那一下,裴决感觉就跟枕头撞怀里,力气几乎可以算没有。但妹妹吃不消就是吃不消。关了手电,他屈指轻轻碰了碰钟影眼角,像是一个下意识动作。
钟影没察觉他的下意识,点点头,自己也揉了揉眼角,余光瞄见医药箱,笑着说:“你拎这个下来,我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裴决对自己也挺无奈的。
他放好东西转身上楼,随口道:“没办法。习惯了。”
话音落下,钟影忽然一愣,抬头看向他。
她知道他就是随口说的,或许压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一句脱口而出。
裴决将东西放回原位,下来看见出神望着自己的钟影,笑着问:“怎么了?”
钟影没立即说话。
忽然间,她好像顿悟了。
机场的偶遇、医院的寒暄,还有刚才饭桌上的一切如常。
钟影都怀疑,往后他们会不会一直都是这样:凭着儿时建立起的亲密,恍若无事地就这么一辈子相处下去。
他没有办法,但是习惯使然。
从小到大,放不下她、舍不得她、一次次地迁就她、不能迁就也必须迁就——就因为没办法、习惯了。
大概是这间屋子太大、太空,钟影觉得自己好像还站在那处礁石上,脚底是尖锐的凸起,四面海风袭来,眼前是黑沉沉的大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她就不应该来的,钟影想,看完叔叔就应该立即离开。机场遇上裴决大概是个警示,只是她陷入了自我矛盾与自欺欺人——到了这个时候,在一个屋檐下,那份隐隐的难以忍受正一点点地冒出来。
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忍受什么。
大概见面的时候这种忍受就开始了。
钟影回过神,一言不发地起身朝玄关走去,半途轻声道:“裴决,我还是回去吧。”
裴决愣住,下意识就去捉她的手臂:“影影?”
他感觉她一下变得冰冷,如同海底的礁石,漆黑又坚硬,从里到外透着寒气。
从客厅到玄关,距离还是蛮远的——这大概是别墅的坏处。
她被他拉着走不了,不知为何,心底莫名一股火蹭地就上来了。
“放开我。”钟影扭头看着他。
裴决再次感到讶异,她看向他的眼神,竟然有一丝恨意。
“到底怎么了?”裴决更不可能放开她。
他气力稍大地把人带回自己身前,仔细去瞧钟影的表情,语气却有些轻:“为什么生气?”
钟影先是看了看他紧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掌,突然,神经质的,她抬起头,勾了下嘴角,对裴决说:“我们分手了,你这样合适吗?”
那种心口被人生生攥住的感觉又来了。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