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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兰婼便将自己所思所想略讲了一遍。
殷时微年岁小，没接触过账目，根本没有林氏想的那么复杂。
“略微糊弄糊弄还不容易么？”
听了殷兰婼的话，林氏脸上的神色瞬间转好。
甚而露出一抹狠毒来：“是我多虑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生磋磨她一番，叫她知难而退。”
殷兰婼点点头，思量再三，抿唇凑近林氏耳边又耳语了几句。
“当真？”林氏脸上露出惊喜来。
她一把拉住女儿的手：“你可定要抓住机会！”
殷兰婼点点头。
……
……
一转眼便到了第二天傍晚。
今日开始学着管账，朗嬷嬷亲自教授。
这些东西，殷时微虽没能将梦里的才学统统继承。
可学起来，实在又快又好。
就像是学过似的。
为了不叫祖母太过惊诧，殷时微还特特放慢了些进度。
殷时微伸了个懒腰。
白鸢提着灯笼走在前头。
转头瞧着天边四合的暮色，殷时微缓缓驻步。
“姑娘，怎么了？”
白鸢有些纳罕。
殷时微声音淡淡的：“你瞧，今日的月亮又圆又大。”
“等一会儿定然明亮皎洁。”
白鸢抬头。
果然瞧见尚未黑尽的天边已然挂了一轮浅浅的月影。
正是月中。
天空的圆盘只略缺了一丝。
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头委实叫人心情愉悦。
“是呀。”
白鸢由衷开口。
冷不丁听旁边儿自家姑娘说：“咱们出去玩玩吧。”
“啊？”白鸢瞪大了眼睛。
……
……
寂静的夜空。
明月皎皎，树影横斜斑驳。
风一吹，沙沙作响，听着只叫人分外安静。
上京城有一条自然贯穿的河道。
长长的河堤旁，有亭子掩映其间。
周遭除了灌木，花草，还有一株桃花树。
亭子里站着一人，身形颀长笔挺，一身浅色深衣。
腰间玉带上缀着玉佩流苏，是上京城典型的贵门公子打扮。
听见绣花鞋踩在枯枝上的声音。
咯吱咯吱——
男人脸上浮现喜色，当即捋了一下肩上垂下的一缕墨发。
轻咳了一声，肃了眸子转身。
“你来了？”
女人在他面前站定。
此刻月儿从薄薄的云层里露出头。
女人抬高了手里的灯笼。
看清来人的模样时，陆平川脸色骤然变了。
一时间复杂连忙移开了目光：“怎么是你？”
殷兰婼眼神含怒，但很快红了眼圈，低头抹泪。
“不是我六姐，川郎很失望么？”
陆平川四下里张望，并未有所动作只放柔了声线：“兰儿，你说的什么傻话？”
顿了一下，轻声问：“殷时微呢？”
殷兰婼咬着下唇，走近了几步，陆平川下意识想退，但很快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兰儿，你先告诉我，殷时微呢？”
殷兰婼嗤笑一声：“她没有空赴约。”
“你以为她心里有你？别想了。”
陆平川自然不肯轻易信她，脑子里全都是临行前邹氏告诫的话。
抿紧了唇：“别任性，兰儿，我与她毕竟有婚约。”
又哄道：“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