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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府衙那边送来了消息,说是知州大人会立刻动身亲自前来。”
一个文人模样的男人站在案侧向王县令禀报。
“本官知道了......如果那下毒的人能在许知州来之前抓到就好了......”
这两天,王县令看了好多遍案情文书,却没有任何头绪,让他颇为烦忧。
“大人,属下认为,应该从那些盐商方面入手。”
看他如此苦恼,韩书一边替他磨墨一边提议。
他是县衙里的主簿,平时的职责就是管理各类文书,所以对于案件的案情也十分清楚。
“哦?为何呢?”王县令看向他。
“在这件案子中,虽说下毒的人是贩卖私盐的人,那些盐商看起来无辜,但实际上他们是有共通点的。”
“他们都是贩盐的?”王县令顺着他的话说。
“大人英明。”
看他明白了,韩书也没忘了面不改色的拍他的马屁,然后接着说。
“那些搜集回来的下了毒的盐属下都看过,品质非常不错,制出那些盐的人肯定经验丰富。”
“说起制盐的经验,谁又能比得上采盐商手下的盐民呢......”
“大人英明。”
“来人!”王县令被他点醒,高声喊人。
“大人,什么事?”守在门口的两个官差进来领命。
“给我去好好查查,那几个盐商手下的盐民,如果有可疑之人速速来禀报!”
“是大人!”
由于事关重大,县衙的几个官差也顾不上摸鱼,纷纷加足了马力去调查。
“许哥,你说大人为什么让我们查盐民啊?”
许诸和另一个官差一边快步的赶往调查的地方,一边讨论。
“你看看这些人,多可怜......”
许诸没有心思回答他,只是看着满街的飘落的纸钱和各家门口悬挂的“奠”字白灯笼叹息。
“哎,谁说不是呢,我夫人的娘家有个亲戚也是买了有毒的私盐结果就......”
冯严也跟着看过去,无奈道。
他就是之前那个怕晚归被夫人打骂的男人,年纪不大,但是个子高身手也好,这次也是为了早早破案给自己夫人的娘家一个交代,才主动跟着许诸去查盐民。
虽说溶湖的位置与听珠县相连,但其实十分偏远,从县衙走到那,需要翻过一座山,接近一个时辰的脚程。
县衙里的马又都是为了送文书而养的,他们这些小官小吏的,根本没法调用,只能老老实实的靠双脚走。
“许哥,这溶湖怎么还没到啊......”
冯严撑着自己的双膝呼哧呼哧的喘气,哈出的白色雾气很快又消失在了空气中。
“我们到了,你看那。”
许诸往山坡顶走了几步,指着山下说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被分割为数百块的鱼鳞状盐田。
湖里的水被盐民引入在盐田里晾晒,盐田旁边的空地还有无数口大铁锅,盐田里水分蒸发后得出的盐晶会放入锅中进行二次的煎制提纯。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溶湖,真好看啊!”
冯严快步跟上了他,指着远处色彩独特的盐湖水连连称奇。
“别看了,快走吧,不然晚了就赶不回去了。”
许诸之前来过几次溶湖,没有像他那么稀奇,加快了脚步往山下去。
“哎!许哥等等我!”
两人脚步不停的下了山,到了山下再看,这片盐湖就没有在山上看下去的那么美好了。
现在已经入冬,无数劳作的盐民都还高高挽着裤腿,站在冰凉扎脚的盐田里用耙子取着盐晶,他们的身上沾着许多盐粒,衣服也早就被腌的发白。
相比之下站在大铁锅旁的盐民还算好些,起码还有膛里燃着的火能够取暖。
他们的脸上都是大颗大颗的汗珠,手上还需要一刻不停的搅动着锅里白花花的盐晶。
彻底煎干了水分的盐晶会凝成大块大块的盐块,还需要用石磨磨碎成为细细的盐末。
推动石磨的也不是牛马,依旧是盐民。
完全磨制好了的食盐最后会装在一个个大坛子中,才会由马车拉着离开了这片盐场。
“哇,这么多盐,这些盐民一定能赚不少吧!”
冯严看着那一筐筐白花花的盐像是在看银子一般。
也不怪他这么说,谁让现在的盐如此贵呢?
在距离溶湖这么近的听珠县
都要四五十文半斤,更别说再远些的地方了。
“你以为这些钱最后都能落到盐民的口袋里吗?”许诸嗤笑了一声。
难得看他懂得笑话别人,冯严有些稀奇的问:“那许哥你说那些钱都哪儿去了?”
“你没看到那天我们抓回来的那几个盐商吗?一个个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吃的脑满肠肥,你说说,那些钱哪去了?”
“都被那些盐商给贪了啊?”冯严也正色了起来。
“盐商上头还有采盐商,采盐商的上头还有采办,采办的上头是朝廷的户部......”
一说起来,许诸就停不下来。
“哎哎哎......许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总归就是人上有人,那些钱怎么都轮不到盐民的手里。”
冯严赶紧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是啊,就算盐卖的再贵,落到他们的手里,也只剩下三瓜两枣了。”
“那他们还真是比我们还苦......”
冯严面露同情。
许诸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下去了。
接着两人开始在这片偌大的盐田里挨家挨户的问。
这些盐民多数就住在这盐田的边上,他们问起来倒是方便了许多。
一直从天亮问到了快要天黑,两人才大致问完一半的人。
“许哥,这样不行啊,就我们两个,这要问到什么时候去!”
冯严不满的抱怨了一句,仰着头“咕咚咕咚”的猛灌着水。
这一天问下来,他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实在不行,我们就在这里跟盐民借住一晚,明天问完了我们再回去。”许诸提议。
“那可不行,我要是在外面过夜,回去后我夫人不得要掐死我啊!”
冯严连连摇头,放下碗就要起身离开。
“那行吧,我们今天先回去,明天换他们来吧!”
看他一刻也待不下去的样子,许诸也只好跟着他一起离开。
两人走出盐场时,一轮橙日也正好缓缓的落到了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