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之后，南安后知后觉才有些懊恼。
人家傅总贵人多忘事，可能压根就没有想到要把她的指纹从大门锁里删除。
她这样问，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在意。
好在傅聿城压根没想那么多。
听到南安的话，也只如平常一般地应了一声，而后依旧是嘱咐叫她早点回去，大晚上别在外面停留太久。
南安稍稍松了一口气，说：“知道了傅先生，谢谢你的提醒，我这会儿就叫车回去，不用担心。”
“行，那……我挂了？”傅聿城回道。
他那边大概还有事情要谈，隐约间听到有人喊他。
南安不敢再打扰，忙道：“好的好的，您挂吧，忙空了也早点休息。”
她等待电话那边传来挂断的声音。
习惯使然，她接电话喜欢等对方先挂断，然后才会安心去做其他事情。
从前和傅聿城电话也都是这样。
但这次话落，耳边迟迟没有传来忙音。
南安还特地拿开手机看了一眼。
确定是傅聿城没挂断后，困惑问：“傅聿城，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也不知道为何，像是刚谈成一笔不错的项目，嗓音听上去有些愉悦。
“没有，怎么了？”
“……”
南安听到这话都恨不得自己把电话给挂了。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压着情绪：“没怎么，只是好奇你怎么那么久不挂电话，我以为你还有什么话要吩咐呢。既然没其他事情，那挂了？”
“嗯。”
“……”
沉默。
听筒里依旧没有电话忙音。
仿佛都在等对方先挂。
这种无声的对峙仿佛一场博弈，最终还是南安先败下阵，颇有些慌乱地拿开手机挂断电话。
商场外依旧很冷。
南安却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烫。
尤其是双颊和耳根子。
她捏了捏耳垂，说不清此刻心中的情绪。
但总归是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傅聿城如果真对她有意思，又何必要离婚呢？
既然提出要分开，必然是在这两年的婚姻里感觉到厌倦疲惫。
还把她当好友那般照顾，无非是想好聚好散。
至于方才那通与他从前习惯不同的电话……
南安抿了抿唇，猜想傅聿城可能是这会儿还被拉着应酬，正好借这通电话在阳台躲一躲。
这种做法，她没少在顾南舟身上看见。
自作多情就自作多情罢。
仔细想想，先挂断电话的感觉也不赖。
思绪理清后，网约车也在规定的时间内抵达。
南安拉开车门上去，将所有混乱的情绪全部留在寒夜里，随冷风吹散。
“傅总，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电话挂断之后，傅聿城没有急着回宴会厅。
就懒懒地倚靠在栏杆处，捏着手机看着夜里的昏暗，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他这才直起身回头。
来人是一位头发稀少的中年人，大腹便便，一只手上捏着高脚杯，另一只手被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挽着。
傅聿城目光扫过去，也没开口，只转动着掌心的手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似乎在等人开口。
“外头冷，傅总不进去坐坐？”
中年男人目光也在阳台转了一圈，没瞧见烟头也没闻到烟味儿，便笑着开口寒暄。
傅聿城挑了挑眉，视线朝男人身旁看过去，轻笑了声。
“您的女伴都不觉得冷，倒先担心我来了？”
那女人穿着清凉，一字肩露出精致的锁骨，挤出深沟，小心翼翼地依附在男人身旁。
此刻听到傅聿城的打趣，恰到好处地扯出一抹笑。
中年男人像是听不懂这调侃的话，谄媚说：“这是我的一个小侄女万莉莉，不知道傅总您有没有眼缘，您要是喜欢……”
“不好意思，”不等男人话说完，傅聿城便出言打断。
他晃了晃掌心的手机，低缓的嗓音透着矜贵。
“我正等我太太电话，能麻烦您暂时避让会儿吗？有合作意向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助理。如果闲聊，恐怕这会儿不方便，万一叫我太太发现，她会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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