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说可能是出现一个听力异常的病症,执意要回医院。我只知道病由心生。看来我的确没有说错,赵爽是小乔的雷区。
第二天上午,我把着急的工作处理完,其余地先推到一边,中午就赶紧开车去医院看小乔。一进医院大门,就看见小乔从住院部出来,从背影看过去,这个人走起路来,高一脚低一脚,像踩着棉花糖一般。我
我跑上去一把拽住她,她满眼血丝地瞄了我一眼,“干嘛来了?”
我很不可思议,“怎么,昨晚一宿都没睡?”
小乔把我的手推开,“不是你想的那样。半夜被叫起来看了半宿急诊,上午有好多事,又没有下夜班。”
我虚心悔过,“我请你吃饭吧,补充营养。”
小乔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吧,趁我没改主意之前。我要求不高,你得请我吃肉。”
不就是吃肉吗?这点要求还能满足不了。
小乔不肯去远的地方,只肯去医院旁边的小饭馆,说待会儿还得回去继续工作。我让小乔点菜,她却让我随便,她只想抓紧时间在桌子旁边趴会儿,原话是“能打个五分钟的盹儿也是好的。”我点了半天,也不过是水煮肉片宫爆鸡丁鱼香肉丝。小乔却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笑眯眯看看我,“果不其然是老外。”
我很疑惑,“我点得不对吗?”
小乔的笑容足够灿烂,“很对很对。老外上中餐馆,不就会点这几道吗?不过你放心,我的爱好正好符合国际水准,就爱吃这几样。”
我有些不服气,“你认识几个老外啊?”
小乔憋着一脸坏笑,“除了读大学时候的英语外教,你算第二个。”
和小乔在一起就是这点好,她总能让我轻松起来,差点让我忘记掉此行目的。
“你的耳朵没事吧?”
“没事了,好着呢。”
“那就好。”我放下一颗心来。
饭菜上来的速度倒是很快,我看小乔风卷残云一般地吃饭,忍俊不禁,“你慢点行不行?”
小乔看了我一眼,“不行。我早饭都没吃,就是因为想再多睡一会儿。”
很快,小乔就抹抹嘴表示战斗结束,一本正经地问我,“你说吧,丁威和赵爽吹了,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表示我的不认同,“我不这样认为,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出现。”
“你和丁威现在……?”小乔看着窗外。
我“嗯”了一声,“就像你认为的那样,我和丁威进展不错。”
小乔转过头来,冲着我笑了一下,“那就恭喜你了,终于如愿以偿。”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你会生气吗?”
小乔的笑容在嘴边凝结,轻声道,“这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有什么权利生气。”
即便不生气,这口吻这语气都告诉我,小乔她并不开心。
小乔兀自喃喃自语,“我只是想不出来,有一天丁威会和我成为亲戚。”
我很疑惑,“亲戚?”
小乔给我答案,“对啊,如果结婚的话,她不就成为我嫂子了吗?”
我哭笑不得,“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恋爱和结婚完全是两回事儿啊。结婚的问题,我还从来没有想过。”
小乔不愿意和我继续纠缠,冲着waiter大喊,“服务员,结账。”
我这个土包子又有问题,“你为什么不喊小姐?”
小乔瞪了我一眼,“你不知道国内扫黄打非形势严重,轻易不能称呼妙龄女子为小姐。对了,既然来我们医院,这一顿理应我请。不过工资还没发,帐还是你来结。”
我只有敢怒不敢言,乖乖数出钱来。其实我很喜欢她剥削我,就好像她是Amy,我是Be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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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我写得真是汗啊,完全一个肥皂剧里的情节,大伙一定要原谅我,如此的庸俗……
第十三章
小乔不是圣人,对丁威把自己的心事告诉Benny很是耿耿于怀。于是乎冬天去了,春天来了,小乔也没有主动和丁威联系。还好在小乔和丁威中间有一个叫Benny的纽带,可以把互相之间的行踪摸得门清。丁威不知道小乔心里的弯弯绕绕,加上正和Benny打得火热,时间完全不够用,只是偶尔打个电话给小乔。
小乔的住院医生涯着实忙碌,除了白天上班晚上值班,还有一摞一摞的考试科目张着血盆大口在前方期待着小乔的光临。夏黎比小乔好不了多少,盗版影碟也看得少多了,每天捧着书本晃来晃去。两个人偶尔在深夜的水房看到彼此,都是因为看书看到半截实在快要崩溃,出来透透风放松一下心情。
夏黎发牢骚,“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小乔把脸埋进水里,让昏昏欲睡的大脑回归清醒。好不容易才抬起满脸是水的清秀脸庞,“别指望了。第一年结束,咱们是执业医师资格考。每年还有医院的大小不等若干考试,第三年结束参加第一阶段住院医考试,到了第六年还得参加第二阶段住院医考试。无论哪一关过不去,咱们都得永远呆在住院医师这个行列,永无出头之日。”
夏黎挤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要……”
小乔配合她的台词一起往下接,两个人齐齐拖长声音,“学---医!”
再年轻强壮的身体,也经不起连轴转的折腾,身体抵抗力自然降低,小乔某天醒来,发现自己长了一嘴的口腔溃疡,吃东西的时候无论碰到哪里都疼得要命。
小乔终于在快临近午饭时间腾出一点空来,跑去口腔科门诊找夏黎,想让她给自己上点药膏。夏黎他们科室年轻的住院医好几个,男生居多,都和夏黎余翰关系混得不错,小乔也是近水楼台,没遭那几个都长着一张碎嘴的北京男生嫌弃。小乔亲耳听见他们几个一边在值班室里打牌,一边说他们看不上的其他医生的闲话,那些语言简直句句点人七寸,足以令当事人发疯,却不带半个脏字。小乔为自己也算他们的朋友之一,感到很是庆幸。
夏黎并不是固定在口腔外科病房,而是和她那几个同事一起轮转,每半年就换一个人上来。比如现在,夏黎就转到口腔外科门诊,这半年专司拔牙的干活。小乔穿过熙熙攘攘的候诊室,听到候诊室里有人发牢骚,“怎么拔个牙要等这么久啊?”小乔一身白衣,自然通行无阻,却奇怪地看到口外诊室门口站了一堆医生护士,大家都围在门前,个个面带笑容,并不入内。
小乔问同样站在门口的余翰,“夏黎在里面吗?”
余翰点点头,“在。”
小乔欲挤进诊室,却被余翰一把拉住,“别进去。”
小乔很疑惑,“怎么了?”
旁边的护士小姐忽然转头问余翰,“如果是的话,这个会传染人吧?”
余翰一本正经,“会。”他转头看了看护士小姐惊慌失措的表情,笑了一笑,“放心吧,不过不是通过呼吸道传染,连接触都不会。”
小乔也好奇了,“怎么回事?”
“夏黎看了一个口腔粘膜病的患者,据说不但有白念感染,坏死性龈炎,还有非常典型的毛状白斑。”
小乔愣了一下,“A-I-D—S?”(意阑附注:爱滋。毛状白斑为AIDS在口腔内特有表现)
“只能算怀疑吧。现在请主任把关呢,也请皮科的人来会诊了,不过听说病人没有继续治疗确诊的意思。”
忽然,人群从诊室门口散开,从里面出来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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