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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404宿舍的客厅里。
三无女仆抱着被子，安静地站在路明非面前。
见他保持沉默，看起来似乎有点无言以对的无奈感，零想了想被窝里的温度，扬起小脸朝路明非说道：“可以去休息了么，再过一会儿热量可能会消散。”
“嗯，你也早点休息。”路明非随口回应，绕过三无女仆回到自己的房间。
零的目光跟着他的背影进入卧室，看着房门关闭，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把自己的被子放回原位铺好。
然后再度离开，走向隔壁路明非的房间，抬手，开门，进入，转身关门，一套动作丝滑流畅，让人措手不及。
换好睡衣，刚躺进被窝的路明非侧头看向门口，看到零走进来，顿时一阵无语，“零，你又有什么事么？”
“暖床。”零走到床边，言简意赅道。
说完，她伸手抓住蚕丝被，似乎打算直接就这样躺进被窝，两人同睡一张床铺……
轻轻掀了一下，但是失败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注意到路明非用手按住了被子，看起来不愿意让她躺进去。
“零，虽然它看着比标准单人床大一些，但它仍然是单人床，”路明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委婉提醒道。
“我知道，不过剩下的位置刚好可以容纳我的体型，”零仿佛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只是稍微有点挤，这没关系。”
路明非没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有任何害羞、排斥，好像认为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如同什么都不懂的清冷小白花……
不过他知道以零的见识，绝对明白这种行为是很亲密的，至少得是恋人之上才可以，所以他搞不懂零的想法。
无论怎样，至少零不会是那么随便的人，更何况现在大概率也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除非小魔鬼告诉她了，可如果是这样，之前路鸣泽肯定也会提醒自己，不至于隐瞒这件小事。
“零，你不觉得这样太过亲密了么？”路明非不想装傻，注视着三无少女冰蓝的眼眸，直截了当地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我不介意，这是任务的一部分，‘老板’寄来的快递里有一本女仆手册，暖床属于基本技能之一，而且是第一页。”零对他解释道。
“……你确定那是‘老板’寄过来的？”路明非感觉事情愈发奇怪了，小魔鬼还会特意整出一本女仆手册寄过来？
他怎么可能这么闲……酒德麻衣应该也不会做这种事情，那剩下的就是薯片妞了，八成是她偷偷加进来的。
路明非忍不住有些头疼，苏恩曦这是闲的没事干故意整人玩嘛，难不成奶妈团过期变成毒奶了？
“零，就算暖床是任务，那任务也已经完成了，现在你可以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不，任务还有最后一步，”零低头看向洁白干净的蚕丝被，若无其事地说，“第三步失败了，必须完成最后一步，我们得躺在一起，共同感受温暖舒心的被窝，直到天亮。”
她的脸庞上观察不到尴尬的情绪，哪怕手册里的这段步骤听起来很奇怪，她还是念了出来。
三无少女又一次试图掀开被子，但还是被他牢牢按住了，零的内心毫无波澜，她认为只要说服路明非就可以了。
“……”路明非忽然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种触电的感觉，这该死的步骤到底是谁写的，就算在脑海里转为文字都能感受到那种诡异的语气。
小魔鬼和酒德麻衣肯定不会这样，绝对是苏恩曦做的！必须扣她工资！
“可以让我躺下么？现在有点冷。”零的视线不断瞄向被窝里面，同时轻呼出一朵白雾，以此证明真的很冷。
“零，你不能回自己的房间么，最后这一步真的没必要。”路明非有些纠结，他又不能动手，毕竟零是自己人，而且有理由……虽然这个理由他很难接受。
面对这种固执的女孩子，实在是太难了，如果换成废柴师兄，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直接踹出门都不会有丝毫心疼。
“这是任务，”零再次拿出任务作为理由，又故作随意地说：“我是贴身女仆，不管会长去哪里都得时刻寸步不离。”
之前她没有及时跟着路明非出门，以后绝对不能再失误了，一定得紧紧跟随着他，及时提供服务。
这句话大概是想说不管自己去哪里，她都会跟过来？路明非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样的行为。
零对完成任务的态
度很积极，也很负责，值得夸奖，但是明知道任务大有问题，却还是固执地想要继续执行任务……
“零，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伱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理论上来说，我们应该才认识没多久，”路明非盯着三无少女，解析整件事：
“如果只是任务，你怎么会没有任何排斥的情绪，而且这么执着和主动。现在去掉任务因素，告诉我你的想法，如果你的理由能说服我，以后可以随你怎么做，否则听我的，可以么？”
如果零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那么他打算揭开部分真相，以心照不宣的方式……
要是她仅仅处于怀疑阶段，保持一定距离会是更好的选择，让双方关系以正常速度前进……
当然，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纯看缘分。
路明非默默在心里向愚者祈愿，希望得到一个较好的结果。
——虽然他自己也能占卜，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就像某些时候，学医的人即便拥有一身本领，也没有勇气去看一眼亲人的检查结果，因为他要是看了检查单，就能判断出至亲还剩多少时间，知道那场手术的成功率到底有几分……
三无少女沉默了片刻，她没想到路明非会提出这种条件，并不是难度系数太高，反而太简单了，简单到她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说服他。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直接说的话，那样可能太打击人了，毕竟是没有一丝胜算的局面。
“零，不用犹豫，有什么都可以直接说，”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路明非表情淡定地安抚一句，反正决定权在他手上，他不觉得零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无法反驳。
“……好，我知道了，”见他似乎不介意接受失败，三无少女缓缓点头，措了措辞，语调轻缓地说：
“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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