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顿时一片寂静，梁翰墨明显被惊了一下，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微笑道，“顾总今天怎么有空赏光？”
“本来想和我太太一起吃饭，没想到梁总抢先一步。”顾渊声音淡漠，“不过信联电子家大业大坐拥一栋大厦，梁总应该也不介意加我一个位置？”
沐嘉清：“……”
这男人的心眼还能再小一点儿吗？还惦记着她参观信联大厦的事呢？
梁翰墨不知道先前的因果，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错愕，不过他飞快地掩饰过去，道：“顾总说笑了，区区一栋大厦哪里比得上长钦的产业园。”
他伸手示意顾渊坐下：“顾总，请。”
顾渊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在沐嘉清身边坐了下来：“不跟老公吃饭，嗯？”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饭桌上的人明显都听到了，证据就是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了一下，连梁翰墨都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沐嘉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咬着牙，低声怒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顾渊一派从容镇定：“我哪个字说得不正经？”
沐嘉清已经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虎着脸，用力撕开餐具外的包装，权当那层塑料膜是顾渊的厚脸皮。
而顾渊的眼神已经落在了梁翰墨的脸上，四目相接，空气中简直出现了电火花。
梁翰墨率先发难，他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声线也十分柔和：“顾总今天也想约嘉清吃饭？倒是不巧，被我抢先了。”
“没关系。”顾渊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声音冷的像裹了冰碴，“毕竟我和清清日夜相对，想什么时候见她，就可以什么时候见她。不像梁总，还要预约。”
他微微侧过头，问身边的沐嘉清：“你说对么，清清？”
沐嘉清低着头拼命吃菜，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开玩笑，梁翰墨和顾渊两个人的段位岂是她能企及的？沐嘉清只盼望战火不要燃烧到自己身上，会主动参与话题就怪了。
顾渊也没有过多纠缠，反而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这家店是梁总选的？”
“顾总有什么见教？”梁翰墨反问。
“没什么，只是我太太爱吃鱼，可惜这家店的鱼应该烧得不太好，她才不爱吃。”顾渊伸手，将沐嘉清脸颊边的碎发撩到她耳后，“被我养叼了。”
沐嘉清刚把鱼肉含进口中，闻言简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筷子举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被他话里话外地挤兑，梁翰墨的笑容也淡了一些：“不好吃么？如果没有招待好嘉清，倒是我的错了。”
“哪里，只是顾家发家早一些，所以我比梁总多了些见识而已。”顾渊平淡道，“如果梁总愿意，也可以来顾宅做客，到时候，我一定和太太好好招待你。”
这场面简直就是神仙打架，沐嘉清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地数着米粒，大气都不敢喘。她没敢抬头去看其余几人，但估计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反应。
这简直是沐嘉清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一顿饭，连服务员都感受到了包厢里的肃杀气氛，送菜都恨不得踮着脚尖。
以至于熬到午餐结束，在走出餐厅的刹那，沐嘉清几乎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嘉清和沐总没开车来，我先带他们回信联。”梁翰墨对顾渊点了点头，“顾总，回见。”
“不用，清清没吃多少，我带她回去吃饭。”顾渊冷冷地拒绝，旋即微微侧头，对沐嘉清道，“听话，别让我担心。”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沐嘉清只能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车门一关，顾渊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沐嘉清一看就知道他又要生气，但她这次并不想低头，因为这次只是正常的商业合作而已，顾渊连这种时候都要强插一脚，让她有种被束缚的不适。
“不高兴了？”男人淡淡地问。
“谈不上。”沐嘉清耸了耸肩，“但是我想向顾先生确认一件事。”
“嗯？”
她望向顾渊的眼睛，咄咄逼人地问：“我到底是你的太太，还是顾家的囚犯？”
“囚犯？”顾渊的语调微妙地上扬，“何以见得？”
“否则，为什么连正常的商业往来顾先生都要在旁边看着，甚至还要横插一脚？”沐嘉清冷冷地问。
顾渊抿了抿唇：“你觉得和梁翰墨见面，是正常的商业往来？”
“为什么不是？”沐嘉清收回目光，双手环胸看着窗外，“我只是来谈生意而已，而且还是陪我爸爸来谈生意。”
“生意？你难道忘记了他当初是把生意当做幌子，诓你去宴会才是目的？”顾渊的声音已经隐隐含了怒意，“还是说，只要能挣钱，你什么都愿意做？”
这话实在太过诛心，沐嘉清强自压抑着怒火，双眉蹙起：“顾先生，你什么意思？说到底要不是你对沐家穷追猛打，我怎么去谈这笔生意？在你伤害我的时候，梁总却在帮我，你说我信谁？”
“沐嘉清！”男人恶狠狠地盯着她，“你知不知道梁翰墨这个人有多危险？”
“我不知道！”沐嘉清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知道你很危……”
“哔——”
顾渊用力按下了汽车喇叭，刺耳的声音直接掩盖了沐嘉清后面的话。
几秒后，他松开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不想跟你吵架……饿吗？先回家吃饭。”
沐嘉清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顿时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她不知所措地看了一会儿顾渊，没有再说话。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回到了顾宅。
顾渊吩咐了厨房去准备几道菜，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对沐嘉清道：“过来坐下，我们谈谈。”
沐嘉清不太情愿，但还是坐下了。
“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不会同意你回家。”顾渊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点燃了沐嘉清的怒火，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已经道，“你只能花我的钱。”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沐嘉清满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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