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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云:
绵绵青花语未消,纷纷绽果已妖娆。
潭边成双蝶恋花,山侧孤行雨若娇。
浪荡前驱史书尽,不羁红尘载鹤遥。
平灯摇曳多烛泪,夜看风华洗前朝。
杨卓三人离开了唐娉雪,开始寻找那个黑水胡的神秘人。
安阳以北古邺城,森木萧萧风盈盈。一路高歌扬九霄,缥缈云波夹雪行。
这个古邺城的东北方向,却突然出现了奇怪的信号,像是那个大长老属下的小姑娘所留。
杨卓三个人立时警惕,直奔前行,直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林里,
才驻足观看。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清丽的吼叫声,立时把他们引了过去。
那里是一处山穴,山穴前站着一个高大汉子,脸色微黄,眼球微红,似乎是胡人。
这汉子朗声说道:“慕居士,你居然隐遁于此神秘的山穴,可算是煞费苦心呢。“
里面并无声音,汉子续道:“听闻二十年前,辽东有句话,就是‘辽东无门派’,这句话流传了二十年了,意思是辽东不会有江湖门派。但也是句魔咒,一段时间里,谁坐了辽东门派的掌门,就会突然暴毙。不到三年时间,辽东先后死了十五个门派的掌门,都是突然横死,查无实据。最后连玄女派都坐不住了,只好从辽南港口,逃到了山东,才算是躲过了灾劫。其实也不是玄女派功力超凡,可以躲过你老兄的魔掌,也不是玄女派先知先觉,事先察觉到危机,才事先逃离。而是因为,尊夫人是高丽人,而玄女派和高丽人有点瓜葛,你该是没敢犯此忌讳吧?”
杨卓几人暗道:“这汉子居然了解这个山穴里的慕居士,居然这个慕居士的夫人是高丽人。”
辽东无门派的魔咒,至今没有解除,偌大辽东,从辽南港口,到高丽边境,北至漠河,西到山海关,都没有一个成型的门派,有的只是散兵游勇,成不了气候,可见当时这魔咒何等灵验。想不到,这个魔咒的制造者,居然就是山穴里的慕居士。
山穴依旧没有回应。汉子继续说道:“慕居士,深深隐遁二十载,想来是苦心孤诣吧。可惜,你的意图被大长老察觉,被迫四处流浪,居然逃到了这里。你手段的确不俗,居然弄了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谓心狠手辣,不得不令人佩服。你老兄可以在里面,呆上一辈子?“
那里突然窜出了一个汉子,面色如水,一身的土布衣衫,傲然而立。
外面的汉子说道:“慕云辉,你还是现身了,好好好。‘
杨卓暗道:“这个就是慕云辉。”
慕云辉冷冷说道:“高谆,魔兽灵者,你在这里胡嚷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也赶来此胡闹?”
高谆说道:“慕云辉,你别假惺惺了,你当初到处屠杀辽东武林同道,只不过是想为了你慕家能够在辽东崛起而开路,我没说过吧?可惜,时不予你,你被大长老盯上了,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了。哼哼,如今你也藏不住了,哈哈。”
慕云辉淡淡说道:“高谆,你别打着维护武林正道的幌子,有种你就来吧。”
高谆也不客气,一时单掌出去,一道紫色的闪电射向了慕云辉。
这功夫似曾相识,似乎是风渠林的紫象陀功,但也是似是而非。
慕云辉侧身避开,一时单掌回旋,一道旋涡向前冲来,却是绵绵余力不绝。
高谆掌影渐渐加重,四周的紫色气息,渐渐浓重,到处是凌厉的风声。
两人的身形越来越快,砰砰砰的掌力相撞声不绝于耳,四周的树木都纷纷倒毙。
那慕云辉内力深厚,高谆掌法惊奇,却是棋逢对手。
猛然间,一时两人激烈对掌,连环三招,砰砰砰过去,慕云辉退却半步。
高谆却是身体摇晃,退却三步,一时脸色微紫,紫色萦绕面庞,稍久才退。
高谆说道:“这是什么功夫?”慕云辉一时冷笑,飞身窜进了密林,不见踪影了。
高谆叹口气,一时走了。
杨卓三人进了山洞,看到里面倒也是十分简朴,只有几张兽皮,一些简单的石桌石凳。
杨卓在里面转了半圈,没发现什么特殊的物事。
蜀中魁叹道:’这个家伙办事缜密,丝毫不留痕迹,而且生活如此清苦,必定是心怀大志之人。看来辽东无门派的魔咒缔造者,的确是慕云辉。杀死连虹的凶手,也必定和他有关系。适才那一招,却是新创武功,并不知其真正的威力,却是厉害。“
杨卓说道:“既然他已经被察觉了,必定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他又能去哪呢?”
蜀中魁说道:“他的目标,还是令黑水胡从新崛起。”
杨卓说道:‘如今唐度控制河朔九屯,他想复出,谈何容易?“
蜀中魁说道:“不错,可是他的想法必定是异于常人,他为了此事,已经隐忍二十年。还不惜杀戮十余人,制造了辽东无门派的魔咒,那么可见其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杨卓说道:’适才那高谆提过一件事,对我震动不小。他说慕云辉的夫人是高丽人,而傅施迦也说自己高丽人,难道她是慕云辉的女儿?看他当初对玄女派还是网开一面的份上,多半是属实的吧?“
蜀中魁说道:‘这事有待查证,不可断言。不过,傅施迦的失踪,和元宁与大长老的死,还有如今这扑朔迷离的迷雾,都和这慕云辉相关,这是无疑的。“
杨卓说道:’我觉得,他想复出,如果已经被挑开了,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该是与唐度相关。“
蜀中魁点头,说道:‘对,目前唐度是他的绊脚石,不得不除,我们回去安阳吧。“
一行人回转安阳,唐度的军营。
安阳一带,却始终没有发现慕云辉的踪迹。慕云辉隐遁江湖二十载,没那么容易被发现蛛丝马迹。
杨卓几个人微微叹气,还是沿途追查这个慕云辉的痕迹。
南下到了新乡,渐近黄河渡口,四处烟尘缥缈,却是一派好风光。
过了黄河,渐近洛阳,还是没发现慕云辉的踪迹。
三人到了客栈,准备歇宿,叫来了饭食,美餐一顿。
杨卓又睡不着,到外面转转,毕晴随行,蜀中魁独自歇宿。
那里荒僻之地陡然出现了江北总镖局的人,赫然是童庆霖童庆贲带队,直奔西去。
杨卓二人觉得奇怪,怎么童庆贲童庆霖突然来了这里呢?
那时,童庆贲兄弟来到了一处庵堂,却是个不起眼的庵堂,十分破旧。
杨卓和毕晴四下辨认,觉得这里似曾相识,好像那时他们在龙门寺附近路过时,看到过这个不起眼的庵堂,只是当时没太注意而已。如今联想起来,可能连虹丧命之地,也可能就在附近。
杨卓不禁暗想:“难道连虹之死,也和这庵堂里的人有关?真是太奇怪了。”
那时童庆贲童庆霖吩咐人四处包围,两人一起窜上了屋脊,向下窥伺。
庵堂里赫然立着慕云辉,他独自面对着雪白的墙壁,自言自语。
慕云辉说道:“你孤守于此,我心何安?”
里面却只是传来淡淡的木鱼的敲击声,并无应答。
慕云辉说道:’你不想见见我吗?“木鱼敲击声,稍稍止歇,但是随即恢复如初。
慕云辉说道:‘其实,二十年了,我过得十分悲苦,可说是人不算人,鬼不算鬼,只有想到你,我才有活下去的意志。“那木鱼声陡然歇停,换来了一声叹息。
此时,外面的童庆霖喝道:“慕云辉,你出来受死吧。”
慕云辉脸上冒出了一丝暴戾之气,回身出了庵堂,冷对两兄弟。
童庆霖说道:’慕云辉,二十年前,你杀了我童家两个子侄,这笔账怎么算?“
慕云辉冷冷说道:‘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出手吧。“
童庆霖童庆贲同时出手,都是阴阳无极功,威力强劲。
慕云辉毫无畏惧,一时身形如电,掌法惊奇,一招招如狂风暴雨,杀气十足。
忽然,童庆贲打个呼哨,有人冲进了庵堂,直奔那个内堂的人。
内堂里陡然传来了惨叫声,看来是有人死了。
而慕云辉脸色却是丝毫不变,不知他是心狠如冰,还是对内堂人的武功十分自信。
果然,里面出来了一个尼姑,却是毫发未损,进去的十几个总镖局的人,悉数毙命。
童庆霖说道:“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杀!”
童庆贲童庆霖两人联手,阴阳无极功开展之时,四处沙尘大作,呼啸盘旋。
斗到分际,陡然间,童庆霖和慕云辉对了一掌,轰的一声,四处传来了龙吟虎啸之声,童庆霖口喷鲜血,退后了三步,同时童庆贲受到了那股气流的冲击,霎时间退后躲避。
那时,慕云辉借机回身,揽住了尼姑的腰肢,就要离开当场。
当时,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到了这里,一招凤回手,攻向了尼姑。
慕云辉一手掌法出去,虎啸龙吟,扑向了偷袭之人。
偷袭之人却也是丝毫不惧,掌力陡发,劲气超长,却是高谆到了。
轰的一声,此时高谆掌力和慕云辉掌力相撞,轰的一声,高谆退后了三步。
慕云辉也微微摇晃,忽然暗道不好,因为此时劲力的冲撞太过剧烈,冲击到了尼姑身上。
尼姑果真是惨叫一声,胸骨断折,死于非命。
当时慕云辉脸色铁青,看看尼姑,回身看看高谆,又看看童庆贲童庆霖两人,两兄弟看到那两道锐利而可怕的目光,都是不自禁的转头避开了。
慕云辉摸了摸尼姑的面容,把她未闭的眼睛合拢,淡淡说道:“你还没有原谅我,就去了,去了,舍我而去了,你好狠心啊。哈哈,哈哈。”笑声中满含悲怆和辛酸无奈。
高谆全身戒备,以防他突然偷袭。童庆霖和童庆霖见到他如此伤心,自然不敢懈怠。
慕云辉突然淡淡说道:“童庆贲,童庆霖,今天你们来了二十五个人,被我夫人杀了十三个不算,其余十二个,加上你兄弟俩,一共十四个人,还有你高谆,十五个人,既然你们是一起来的,好,这笔账都记到你总镖局身上,他日我必定加倍奉还,告辞了。”
慕云辉抱起了尼姑的尸体,突然远遁,三人都出奇的没有阻拦。
至于慕云辉的妻子,却是高丽人,名叫傅东淮,年轻时自然清丽脱俗,十分娇俏可人。不曾想,遇到了慕云辉死缠烂打,与其双宿双栖,生下来一个可爱的女儿。
不想,这女孩先天不足,竟然未及三岁,就夭折而死。这件事对慕云辉触动很大,奇怪的是,从那时起,傅东淮却就此没再怀孕,慕云辉懊恼不已,和傅东淮经常争吵。
最后傅东淮独自出走,没了踪影。而慕云辉终日里所思所想,都是如何习武,如何令黑水胡重新崛起,如何躲避辽东人物的追杀,和元衡大长老的监视,总之也是没甚怜香惜玉之举。
傅东淮真是心灰意冷,才出走洛阳作了尼姑,不想再见慕云辉了。
可惜,那次,慕云辉还是来了,独自来到庵堂附近寻找傅东淮。可是,没找到傅东淮,却是遇到了独自在外的连虹。慕云辉看这连虹和傅东淮有点面貌相似,俨然就是傅东淮年轻时的模样,一时心神激荡,渐渐忍不住过来搭讪。
当初慕云辉创下神功飞虎云龙掌时,因为练功心切,急于求成,故而留下了心脉问题,成为将来的重大隐患。那时,他见到了连虹,勾起了女儿死去,和傅东淮出走的旧事,大为失态。
连虹见到他言语浑浊,眼神痴迷,顿觉不妥,一时拔剑,刺向了这慕云辉。
没想到,慕云辉却是不躲不闪,这一剑直接插入了慕云辉的左肩,鲜血迸流。
连虹惊诧不已,立时拔出了长剑,慕云辉痴迷的说道:“你对我这么狠,别怪我出手无情了。”连虹都未及出手,慕云辉飞虎云龙掌扑面而来。连虹和慕云辉武功相差太远,一时惨呼声中,手中长剑折断,径直划破了连虹胸前肌肤,同时那一掌却是登时要了连虹的命。
因为飞虎云龙掌刚柔并济,这一掌下去,从外观看来,却看不出任何伤口,才有了后来楼丹对郁伯罕的误解,和其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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